肖默猛地楚墨推开,并且一拳砸过去,“想利用我!看我很好利用吗!”
怀瑾傻眼,这,就是肖默想了半天想出来的结果?
“呜呜……大哥,好痛。”楚墨捂着受伤的嘴,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吃痛似的,哭了植。
“你再叫一声试试!”肖默恶狠狠地挥拳头威胁,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跟个娘们似的,真不像话堕。
“你本来就是我大哥啊!”楚墨不依,扭着身子抗议,“儿时,我被二娘鞭打,是你替我扛的……”
祈天澈想上前阻止,却又被怀瑾阻止。
也许,不用纠结了,因为楚墨说的那些是她所没有的记忆。
确切地说,她穿过来可能在灵魂交换的刹那留下了那么零丁点信息,让她很快掌握了这具身体的背景。
楚墨能准确地说出肖燕所发生过的一切,再愣的人也该怀疑了。
“我被罚跪,也是你把晚膳仅有的一颗馒头偷偷留给我吃,这些,你都忘了吗?”楚墨看到逼近的拳头停下了,她顿觉有希望。
楚嫣从马上滚下来,挣扎着扯开身上的绳子,可是这一扯竟觉得绳子的摩裟能减轻她的痛苦,于是她就这样用身子去磨,边磨边看向只剩一人的茶棚小二。
还是那个茅草屋,那片清幽之地,却不再清幽。
“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才是真正的肖燕,她不是!他们想要杀死我,永远取而代之!”楚墨眼看自己被强行拉上马车,又要再次彻底被隔开,她疯了地叫嚷。
“啊!对了!”她突然一惊一乍地转过身面对他,“祈天澈,无阙泡了湖水都这样了,更别提泡了整瓶药的楚嫣!”
“一直都在管着。”
怀疑失望,要么就是确有此事,等他自己发现。
怀瑾眨了眨眼,似乎明白自己搞错了什么,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天下呢,不管了?”她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笑嘻嘻地问。
……
是的,肖燕!
林间出现一具尸首,一具疯乞丐的尸首,世间多了一个疯女子。
肖默确实没忘,这些,都是他跟妹妹经历过来的。
他不说,但嘴角却是浅浅扬起,眉眼都是笑意。
那男人傻兮兮地笑着,咧开两排烂牙,然后从地上那堆泥土里掏出一颗和满泥,而且已经发霉的馒头,拔腿就跑。
“你都说我是你的天下了,我知道就等于是天下皆知啊。”
嗯,风.sao璎走归走,还懂得留下一堆宝贝给她。
“我……”她找不到理由,真的找不到。
楚嫣扯了绳子,衣裳也扯乱了,抓着绳子脚步不稳地跑过去,然后极力克制住火一般燃烧的身子异样,小心翼翼地从后靠近,拿起绳子往那人脖子后一套——
她不能让肖燕得逞!
小男娃却是越哭越大声,害怕地不知所措,边哭边看四周,好像在找什么。
其实,她心里是自私的,担心肖默一旦知道了,然后是整个肖家,到时候,骑虎难下。
“回皇上,是嫣然公主身上散发的臭味,似乎越演越烈,再这样下去,十里外都能闻到。”阿奴道。
她衣衫不整,蓬头污垢,只着单薄的中衣,白色裤子上染着血渍,幽魂似地走着,所经之处,没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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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听风楼里除了前楼主之外唯一知晓这位楼主是天机老人的弟子,唯一的弟子,所以那位大小姐找的天机老人的传人可不就是楼主嘛。
怀瑾没劲地撇撇嘴,这厮洞察了她的心思。
说完,她抱着儿子转身,慌慌张张地离开。因为她怕自己再不走会在他面前丢脸,那句话就仿佛用了毕生的勇气才说出口的。
“有何不可?”他笑。
冷冷的话却叫薛紫夜不解地抬头,他,好像话中有话?
那女人,居然对她下春.药!
“再哭,我把你埋了。”祈隽出言恐吓,正要伸手去抱他。
楚墨抬头就看到祈天澈了,两眼发亮,却又马上黯然。
肖默也许木了些,但他不傻,知道燕儿不解释,由他判断,要么是对他的
“怀瑾,原来你没有我想象的聪明。”他微微摇头,眼里满是宠溺。
很远很远,在一条人来人往的林道上停下,这一停,来来往往的人闻见来自于她身上的臭味,纷纷捏着鼻子闪避。
“哼!”怀瑾轻哼,却是低眉浅笑。
天机老人的传人?
“还有,每次你从军营回来都会带好玩的东西给我,你担心我被二娘胡乱安排亲事,被嫁给人当妾,所以你托了好多关系,让我成功参加皇太孙选妃大典。”
“小二,劳烦你帮人家解开这绳子嘛。”娇软的嗓音足以令男人丢了魂,甘愿为她卖命,但前提是,她身上没有可怕的异味。
楚嫣从地上爬起来,穿着薄薄的单衣跌跌跄跄地跑出去,因为自己浑身散发恶臭,外面已经没有人敢靠近。
“荒唐!太荒唐了!”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荒唐的事。
若非一时心软,那次,他也不至于失手,因为,只要有孩子在手,怀瑾便不敢轻举妄动。
小男娃穿着青色的粗布衫,头上用布巾裹着,上面绑了个圆圆的结,稚嫩的脸小小的,很可爱,袖子半挽,还挺像那么回事。
天不亡她,却愚她呵!
祈天澈递给李培盛一个眼神,李培盛立即让人上前将楚墨拉走。
薛紫夜还是坚定的摇头,她不会回去的,既然嫁到朔夜国了,就是朔夜国的子民,更何况,她也没脸回去。
她全身热火难耐,难耐到她受不了想死了一了百了。
薛紫夜身子僵硬,胆颤心惊地回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脸色。
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憋着一口气,迅速上前用绳子绑住她,然后直接将她丢上马,之后拿出匕首在马背上狠狠刺了一刀,受惊的马,顿时抬起马蹄,狂奔出军营。
那孩子的确有搅乱天下的能力,即便不在其位也能见谋其事。
于是,一下子,嫣然公主在军营里到处勾.引男人的消息顿时传遍整个军营,所有男人避之唯恐不及,哪怕看到她双颊酡红,娇媚如春,可她身上那股味道实在让人没法消受。
肖默松了拳头,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又回头看看站在那里的‘妹妹’,若真的如此,那……
许久未有真心扬起的嘴角,此刻不知不觉上扬。
“是。”阿奴赶紧着手去办。
他所谓的天下,指的是她。
她知道祈天澈不管发生什么,哪怕是负尽天下人也不会放弃她。所以,从一开始,他们都很默契地不想让肖家人知道真相。
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支撑着她,不能死!就算要死也要亲眼看到那女人痛苦之后再死。
不!她不会让她如愿的,没了清白又如何,等解去药效,她会将男人杀掉,一切都当没事一样。
必定是那个爱哭的小奶娃趁他娘不在的时候偷吃的。
“你想抽身?”挥拳霍霍,威胁十足。
突然,一抹身影比他快一步冲过来,抢先抱走孩子,一双清澈安宁的眼眸对他充满防备。
于是,她隐约知晓,这个男人寻真正的肖燕只为毁掉她,达到让那个女人留下来的目的!
茶棚小二怔了怔,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机会见到他,就连那日她被那个女人带出去,他也没来关心过。
“唔……”楚嫣发出一声呻吟,两管热流从鼻子里钻出来。
她那么想她死是吗?
薛紫夜心惊,忙低下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算死在外头也绝不会回去。”
按照楼主对她的那份心,应该是要马不停蹄赶到她身边了。
目光忽然捕捉到树丛后的异样,她笑了,果然,天不亡她!
薛紫夜脸色又白上几分,抱着儿子踉跄倒退几步,才稳住,抬头,声音柔弱,却又透着坚定不屈,“那就等那天到来再说吧。”
她趴在地上,双手在自个身上摸索,发现这样比较舒服后越来越过火,也开始神志不清。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薛紫夜泪眼婆娑地央求。
薛紫夜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想,飞快摇头,“不是的,我来祭拜,方才有事走开了下。”
“我以为你早该回日曜国去了的。”他幽幽地道。
……
京城城郊,绿草幽幽的山林里,寂静无声。
“别哭了!小的哭,大的也哭!你确定是来祭拜,不是来扰我大哥大嫂安宁的?”祈隽烦躁地吼,将孩子放下。
她现在要的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只要是男人就行。
怀瑾望着蔚蓝的天空,真是心情倍儿好呢。
抬头,望向蓝蓝的天空,长叹。
※
“何必搞得天下皆知。”他笑着摇摇头。
热得难耐,折磨着她仅剩的心智。
秋离枫平静的脸有了细微的变化,然后,点点头,上了马车。
是的,在他那满是柔光能溺死人的眼中,她看懂了他的意思。
祈隽席地而坐,背靠墓碑,拿着那个果子在掌心里抛着玩。
一抹白影云淡风轻而来,清淡雅俊,不染红尘的气质,清冽却又温润的眸,始终干净如一。
身体异样已经濒临爆发状态,楚嫣容不得自己犹豫,一把将他抓回来,用绳子绑住他,因为,已经没得选了。
她看到一个士兵经过,扑上前要抓他,士兵却嫌恶的闪过,连滚带爬地跑了。
今日,她若不死,他日,她会叫她生不如死!
祈天澈用一副‘智商堪忧’的表情看她,叹息,“这辈子,是放不下了。”
“给我……救我……”
“哪个意思?”他佯装不懂。
每走近一步,就迟疑一下,因为,没脸去拜祭。
“祭拜?”祈隽很可笑地逼近一步,“你以何身份来祭拜我大哥大嫂?我记得,我早已把你休了的。”
热!这是楚嫣仅剩的念头。
她还要活着将她挫骨扬灰,看她魂飞魄散!
“这样啊,那……如果我说她除了全身发臭外,还有另一种药相辅助,你也无关?”怀瑾笑得很邪恶。
“不要!”她惊恐地喊,想把孩子夺回来。
甜滋滋的味道划过心田,怀瑾对他挤眉弄眼,调笑,“你这是要妇唱夫随吗?”
荒凉的地方,寂静无声,却意外的让心获得了几丝平静。
听天由命吧!
他单手拎着子俊的衣领,举高,只要松手,孩子就会笔直落地。
不!不行!她不能死!
看到这张脸的那一刻,祈隽顿时明白了。
※
当年,他那个没有靠山的母亲受那男人宠幸,意外有了身孕,被贵妃知晓,贵妃无子,便提议生下孩子给她抚养,同意就等于多了个靠山,不同意便是死。母亲思前想后觉得可行,便答应了。
“大哥,娘死前要你好好照顾我的,我知道娘的忌……”
肖默皱起眉头,也有些犹豫,狐疑地看向怀瑾。
无论哪一条,他都没脸再站到他们的坟前祭拜。
“祈天澈,我会让你知道,这天下,很难管!”生气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