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秋离枫直接转身上马车。
“属下只是希望楼主能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龙飞担忧地道。
“嗯。堕”
龙飞叹,这楼主根本就不在意这世间的任何东西…植…
不,有一个人他是在乎的,那便是太孙妃。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担心楼主会做傻事。
楼主自小就与别人不同,也正因为如此才有幸跟在天机老人身边学艺。
“楼主,接下来,咱们真的要进行下一步吗?”龙飞驾起马车,不由得问道。
“……嗯。”沉吟半响,马车里才传来声音。
龙飞又叹,不再多问,驾驭马车缓缓而去。
※
怀瑾微微勾唇,“好,从这一刻起,我是你女儿,不过,人前我是肖燕,人后我是怀瑾。”
“喂!你们还没回答我的话!江湖令颁出的内容是什么?”怀瑾把吃得差不多了的地瓜随手往后一扔,一个倒挂金钩,双手环胸,如流云般的黑发
怀瑾飞快抹去泪,飞奔进屋去看祈天澈,身后所有人也一一跟了进来。
马车从面前经过,缓缓驶离原地,她站出去,在后面万般不舍地目送。
“够了。”璎珞拨开斐然充满呵护力量的手,走向怀瑾面前,“虽然失望,但还不至于绝望。”
“还可养颜!”
然后,两人很有趣的在默数三下,异口同声,“江湖令的主要内容就是看到江湖令拓图的江湖人士均赶往边关助月朗国一臂之力,但不可伤人。”
“当然,听闻吃了能起死回生!”
飞檐走壁,身轻如燕,所经之地,无痕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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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在她身边守护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
璎珞点头,转身,上了马车,一步也没迟疑,刻意无视那双自始自终都默默注视的目光。
怀瑾恨不得变出个心电图来……不,如果在现代,何需害怕,缺啥换啥就行了。
“娘娘,既然是给您随身佩戴的东西,爷是不会随随便便拿一块木头来雕刻的,那是几年前爷偶然获得的一尊千年神木权杖,听闻此木本身具有着宁神、镇痛之功效,长期佩戴可缓解疼痛还有延年益寿之传说。爷毁了权杖,用心雕了这个小人偶,您可要收好,别随便落下了。”李培盛娓娓道来一番,也好转移她的悲伤。
※
怀瑾趴在床前握起祈天澈的手,伸手去抚他的额。就算被璎珞一番抢救过,也依然察觉不出他有半点活的迹象。
李培盛得令,轻轻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抬坐轿的斐然和柳云修。
是楚嫣杀的!
“姑娘,敢问来自哪里?”他颤着声音问。
唉!老天真会玩!
璎珞无奈地对她摇摇头,“我不能仗着他老人家死了,就坏了他的规矩。”
她相信,用师父的胸怀包容她这个徒弟的秋离枫不会变,秋离枫还是那个秋离枫,她初见时的那个有着一双稚子般纯净双眸的男人。
“回娘娘,这是爷自金缕衣上头拆下来做成的。”李培盛忙道。
突然——
怀瑾放下木梳,微微一笑,道,“你们过来抬他过去吧。”
“别急,他们只是围城,却一直按兵不动,想来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不让我们离开这座城。”怀瑾道。
“等等。”璎珞又和李培盛交换了个眼神,面露为难地道,“他这一去少则也得半年……”
怀瑾一一扫过斐然、柳云修、肖媛、还有肖晋南,以及门外的那些影卫,他们来到这边关,打入月朗国境内,夺取多个城池,为的不就是一腔热血吗?
肖晋南本来以为此举会惹来他这个女儿趁机糗他一番的,但是,什么都没有,还撂下这么一本正经的话,转身就走。
“哥疼疼疼……”瘦子哀嚎。
不知过了多久,寝房外的廊下,一直都是死寂般,而房里仍然毫无动静。
斐然担忧的目光也马上投过去。
“现而今敌军分散,祈隽又跟月朗国勾结,这世上最不希望他还活着的除了月朗帝,那就是祈隽了,好在敲丧钟一事让天下皆知他已死,但以防万一,让斐然带几名影卫暗中护送吧。”
拜托的话不用多说,璎珞也能领会。
这倒是难倒柳云修了,坚毅的脸有些尴尬地道,“这个,我还没看到。”
斐然和柳云修颔首,上前,合力把他抬到坐轿上,见到怀瑾来到身边后扶着后,才抬起他走出房门。
难道,就连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秋离枫也变了?还是,从一开始,他的不染尘世只是假象?
怀瑾点点头,既然他们最后选择了她,那她从今往后,会真心的当他们的女儿、姐姐、妹妹。
李培盛看到坐在梳妆镜前,背靠怀瑾的主子,不由得心下感触。
“祈天澈,等你醒来我再给你梳头绾发,保证比现在好看!我怀瑾伺候男人的机会只有一次喔,你千万不能错过了,知道吗?”从众人退出去后,她就开始不断地自言自语,只希望他听得见她的殷殷期盼。
璎珞被她摇得头昏眼,整个人更加难受,抬起头虚弱地道,“毒已经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一时之间他体内的毒素没法完全清除,再说,他五脏六腑已损坏,能保住命就已经是奇迹了。”
没了他,打这些仗又有何意义?
怀瑾看向身后的柳云修等人,他们虽然没点头,但表情已经做了表达。
他头上的发髻也是她笨拙的弄了半天才挽好的,想他生来尊贵,给她绾发梳头的时候却也没难住他。
“哥说的也是,那我再信哥一回!”瘦子笑眯眯地说,张嘴就把地瓜往嘴里塞,可是,奇怪,他方才明明好像剥皮了的。
承受不住就该让人来承受吗?在你们眼里,她是无所不能的神医,什么疑难杂症遇到她都可以迎刃而解,可你们不问问自己,你们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实你们都在依赖她,把自己的害怕和绝望寄托在她身上,你们认定只要有她在,一切都没问题。一旦她做不到,你们就怪她!难道她就不会害怕自己做不到,害怕看到你们失望,绝望的表情吗?”
怀瑾取来同色系的蓝边白衫给他穿上,再为他套上浅白色的鞋靴,然后满意地看着经她一手打造出来的绝世美男,只是再如何笑也掩饰不了离别的眼泪。
“不是。”璎珞坚定地回答她,下一刻,她的衣领被狠狠揪住。
说到这里,她担心地看了璎珞一眼,“你的身子可以吗?”
也庆幸,还好,还有这条狗陪着她。
从来惜字如金的斐然,突然说了一大番话,只为心里的人儿抱不平,同时也戳中了所有人的心窝。
娘娘对爷的心意,完全可以从那身穿戴看得出来,领子比他平时抚的还平,腰带系得比他还要好,那一头墨发虽然发冠看起来有些歪,但从那梳得顺滑的程度可见其用心。
“你不是自称只要你想救的人,阎王也不敢抢吗?你不是使毒高手吗?为什么这样的毒你都解不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怀瑾,等她做最后的告别。
这句话杀了肖晋南个措手不及,半响,才反应过来,道,“我会亲自葬了他,待回京后,以肖家女儿的身份供奉她的牌位。”
众人见到她如此依依不舍,便默契地悄然退了出去,让他们独自相处。
怀瑾点头,道,“先下去准备吧,等我消息。”
“废话,不是从下面上来,难道是从天上下来的啊!我们也是从下面上来的啊。”瘦子很鄙视地说完,脑袋立马又被狠拍了下,大腿的肉几乎全被拧起。
巨响过后,尘土飞扬。
怀瑾紧攥拳头,强压下焦躁,冷静地等待。
若非他悄悄还回九转还魂丹,祈天澈连做植物人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个逗比,那个永远笑得阳光自恋的男人,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无阙逗比归逗比,却是在知道他们在边关孤立无援后,放弃回日曜国,选择护送他们所需的粮草和兵器过来。
“娘娘,您……”李培盛疑惑地出声。
“我请求留下,按照原计划进行!”斐然冷声要求,一点儿也不稀罕的口吻。
他居然看穿了她的害怕,害怕叫所有人失望。
“风sao璎,我相信你。”怀瑾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怀瑾听完,点点头,转回去将腰佩放到祈天澈手心里,紧紧相握,“你这是要把别样的天下送给我吗?连根线都是天下无双,就连睡着了也不忘
璎珞拉住她,“他的确活下来了。”
胖子和瘦子相视一眼,点头,“好办法!”
“还能壮阳!”
“不用。”怀瑾道。
“不是不信,我只是在想他的动机。”怀瑾道。
所以,他醒来,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说话。
李培盛连忙把一东西送上,“娘娘,您是要找这个吗?”
“半年很短的,如果想问我对他还有什么话没说,那可一辈子都说不完。”怀瑾坚强地笑道。
她那个绝尘飘逸的师父怎么可能会卷入两国之争来?
这里面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
“当然是!”肖晋南抢答似地说,生怕有人抢走他这个女儿似的。
“这个,该不会……”
看着那一人一狗的背影,不禁觉得凄凉。
半年后,我平定天下。
一抹纤细的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行宫,淹没在黑夜里。
怀瑾几乎是在门开的刹那从地上站起来,长时间的麻木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肖媛及时扶住了她。
除了斐然,他还盯着被拨开的手。
黑夜笼罩大地,清风习习。
怀瑾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一把抓住璎珞就问,“他没事了对不对?”
“那……燕儿,您要不要休息一下?”肖晋南又回到老话题。
“可是……”
此时,枝繁叶茂的一棵大树上,一胖一瘦正在啃着烤地瓜,那香味大老远就闻得到。
柳云修急得在门口来回踱步,斐然则是环胸抱剑靠在墙边冷着一张脸,没人看出冰冷下的焦急。
他为她抱不平,她反过来怪他是吗?
璎珞不动声色地与李培盛交换了个神秘的眼神,道,“我必须得马上带他回我师父生前住的地方,用我师父自创的各种疗法试一试。”
“该不是历史上,擎沧大陆尚未四分天下时的权杖吧?”柳云修诧异出声。
顾不上说谢谢,她连忙上前,紧张和担心充斥整个胸腔。
“哥,这个女鬼好美!”瘦子忽然对着恢复正经面貌的怀瑾傻笑。
“我们的兵马跟他们厮杀,不值当。”斐然言简意赅的表明心中所想。
“江湖令这次下的是什么指令?”
直到马车跑了起来,越行越远,一路飞檐护送的身影才停了下来,落寞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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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自私到连这个镇邪的都看不过去了,才难得的站出来打抱不平。
罢了罢,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弃如敝屣。
“那好!咱们一块把这天下打下来!”怀瑾伸手去握它受伤的腿,然后坚强地抹干泪,站起来,回身,傲然而立,“回去议事!”
“娘娘,奴才启程了。”驾车的李培盛轻声询问。
“喂,你要哭也别在奴家身上哭啊,要不然有朝一日,里面那位醒来会找奴家算账的,这么多位证人在呢。”璎珞亦是带着哭腔,轻拍她的背,悄然落泪。
“燕儿,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肖晋南追上去询问。
胖子的巴掌连拍向瘦子光溜溜的脑袋,“说多少回了,多少回了,你咋地不长记性呢!不长记性!不长记性!”
不不不!
“娘娘,该启程了。”门外,响起李培盛的催促。
“上古奇珍异宝录里面的仙乐铃!”柳云修抢先回答。
怀瑾目光凝注在祈天澈身上。
他除了担心被救的人,还担心救人的人。
“弟,你快说!”胖子推瘦子。
闻言,肖晋南乐呵呵地点头,“都好,都好。”
“不必,李培盛护送即可。”璎珞立即拒绝。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酸想哭。
“你说!”
怀瑾看不下去了,“一起说!”
他们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怀瑾并没胃口,多半是喂给劈风了,可怜的劈风被逼着吃下双份。
“斐然,你别怪她,她也是一时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肖晋南忍不住为女儿说话。
真的确定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
怀瑾看到他手里的那串腰佩,飞快地拿回来,犹如失而复得的宝贝。
斐然说得没错,璎珞的确没有必须得救祈天澈的责任。
胖子怕怕地抬头往上看去,就见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上头树梢,手里拿着他咬了几口的地瓜,从另一头吃起。
“大家去用午膳吧,用完午膳到议事厅即可。”
怀瑾的视线回到祈天澈平静的脸上,缓缓蹲跪下身,轻轻握起他的手。
肖晋南拍着肚子,丢老脸地呵呵笑,“其实,爹想说的是,大家都还没用午膳。”
她又摸向那个小铃铛,放到耳边屈指轻敲了下,发出的声响,分外通透,余音袅袅,似仙乐。
接下来,废话不说,怀瑾问清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后,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