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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澈,你知道?”她瞪他。
“无需担心,我一个人挺好。”
然后听到后面走的李培盛他们传来窃笑声,她回头瞪了一眼,“笑什么笑,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的时候才孤单。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那抹飘逸的白,尤其是站在高山之上,负手仰望苍穹的样子,好孤单,让人看着心酸。
秋离枫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她没看错人。”
贝贝停下大哭,抽噎,“临渊哥哥……真的……还会来找……贝贝吗?”
“哼!说得好像你听见了似的,最后还不是我提醒。”笑她?看谁笑谁!
这厮以后一定更加得意了。
夜风吹起他的发,衣袂簌簌作响。
贝贝点头,抽噎见缓。
原来,娘是一番良苦用心,要留他在这里跟秋叔学习。
“这里时平时下山时休息用的,你们且将就着。”秋离枫道。
“我回来了!我学会……”推开门的刹那,手上的笛子落地。
秋离枫只是笑笑,不语。
他们走了,一声不响,留下他。
自己的母亲被砍了四肢,割了舌头囚禁了那么多年,最终也是不想孩子看到自己那副模样甘愿死去。
怀瑾在某男的怀中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那是仿佛用毕生的勇气喊出来的,很大声,很真挚,也很幸福。
“无需耿耿于怀,有时候,有些事,由不得你做出选择。我相信他和孩子都不会怪你的。”秋离枫看出她事后在纠结,便劝道。
怀瑾抬头看他一眼,确定?
才哭停的贝贝立即拍小手,欢快地说。
“师父,要不,你随我们一道下山吧?”
这样一个人与世隔绝,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幸福,就好。
可是,任他再怎么追都追不到。
他不懂,“秋叔,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娘!”
虽然知道贝贝很依赖她的临渊哥哥,但谁又能想到一个两岁的孩子已经有了惊人的不舍之情,这简直比当年跟父母分别的时候哭得还要严重。
倘若当时她有这么想,可能包子已经被狼群吞没了。
“别……”秋离枫伸手扶起他,“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徒弟,不过你放心,该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落下。”
怀瑾毫不客气地狠掐了把他的腰肉,气呼呼地往前走。
这么凶过,当然,不包括刚出生的那会。
他不想知道,这着实让她松了口气。
祈临渊喊完话后,跑回来,朝秋离枫双膝跪下,“徒儿祈临渊拜见师父!”
“去吧。”头顶上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
“说的也对喔,那还是让他喊师姐
真的,幸福就好。
当知道被狼群围攻的人是她后,他平静的心湖再起狂浪,险些就忘了自己可以操控狼群。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可是没想到是这一趟天山之行。
第二天,怀瑾等人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留下来把天山玩个遍,起初怀宝宝贝贝醒来刚看到秋离枫的时候,完全认不出来了,抱了半天熟悉感才渐渐回来。
祈临渊似乎很喜欢秋离枫,一有空就去缠着秋离枫说话,还练起了吹笛子。
未遇见她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何为孤单。
她走过去,“师父。”
吧。”怀瑾愉快地决定了。
“我们确实不知。”祈天澈道。
不觉间,她的话溜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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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连连点头,“一定会的,贝贝不哭了好不好?临渊哥哥可不爱看贝贝哭鼻子。”
秋离枫抬手轻轻摸摸他的脑袋,“长大了的孩子总要离开家门自个闯荡一番的,亦或者是求学。”
下山的路上,不停地想起贝贝嘹亮清脆的哭声。
倘若知道,他一定不会上来。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她的心里小鹿乱撞。
他本应该喊他秋大哥最为合适,可是他偏要跟着宝宝贝贝喊他叔叔,因为,他想喊那个女人做娘。
人人生最大乐事就是陪着她一起踏遍世间山河,看遍世间美景,看她在怀里笑,在怀里闹。
当时,她真的没想太多,只想着,如果这辈子没能亲口对他说‘我爱你’,那她真的会死不瞑目。
怀瑾终于松了口气,印象中,好像还从来没见过女儿哭得
可是,那个娘,不要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他。
秋离枫笑笑,没有再回答她的话。
祈临渊不懂,但还是俯首作揖,“那我便喊秋叔了,以后有劳秋叔了!”
“师父说得有理,所以啊,做徒弟的就得听师父的,不纠结了。”怀瑾笑着甩手,心胸豁然开朗。
依然。
只要他心里是平静的就好。
怀瑾窘,要不是知道那是生死关头,怕没再机会说出口了,她才不要昭告天下呢。
若非他及时赶到,她和祈天澈真的难逃一死了。
怀瑾点了点头,让包子和李培盛去收拾东西跟上。
当醒来,一切都清醒,师叔告知他京城门外那场战役后,他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她,但已没了再去打扰的必要。
这年纪,当过杀手,性子曾那般孤僻冷酷过,竟还能回到这般纯真的模样。
不想让他再继续跟着,明说一声就是了,何必需要这样偷偷地走掉。
也正是因为她的那一句,“我爱你”,让他认出了他们。
“我知道不是你就行。”他目露内疚,看向她的手。
秋离枫看着她的背影。
往来时的路狂奔,泪湿了脸庞。
也没想过万一自己死了,祈天澈和孩子该怎么办?
怀瑾偎进他的臂弯里,昂头轻笑,“你觉得咱们把临渊丢下,他会不会气得抓狂?”
“不是自责,而是有些东西,该放弃的时候就得放弃,否则害人害己。”秋离枫忽然盯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
闻言,还在想着怎么接他下一句的怀瑾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一根树丫可好?”怀瑾翻翻白眼,闪身走了出去。
“不嫌弃喊老了?”他宠溺地看着她,浅笑。
所有人都赶忙闭嘴,却还有一个人在笑。
终于,他喊出来了,喊出了心中的渴望。
怀瑾,此生,你在我心上,心底。
“我已经不再弹琴了。”弹琴会伤人,又何必再弹。
走了一段路,一行人跟着秋离枫来到一个山洞里,虽然也只是山洞,但是里面有被褥,有烛台等,看来是一个休息站。
祈临渊渐渐冷静下来,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举着火把走在前头的秋离枫摇头道,“我自小随师父在天山生活,已经懂得跟狼相处,因为喜欢音律,渐渐的,也学会用音律控制它们了。”
秋离枫好像更加平和了,是这天山的效果吗?
他很爱弹琴,若不弹琴,那他该有多寂寞啊。
秋离枫看向她,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悲伤,半响,长叹一声,“罢了,知道也无济于事了,就这样吧,就当是还没忘掉一切以前的那个样子吧。他们,鹣鲽情深,在我下山之前就死了。”
“唉!早知这么好取悦,就不让你头疼了。”他懊悔地轻笑。
怀瑾咬牙切齿,不再理他。
他笑,又悄声教贝贝说,“麻麻吃醋了!麻麻吃醋了!”
“祈、天、澈!”怀瑾气得想咬人,有他这么教孩子的吗。
“哈哈……”祈天澈朗声大笑,然后,看向她,“你可知我昨夜去找秋离枫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