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没想到他会出手帮忙,起身,让他从窗外进来。
他将鸟笼递给她,“你的鸟。”
“大爷,你可错了,这可不是奴家的,这是方才那个客人走的时候落下的,奴家嫌吵,正想丢了你,却被你捡回来了。”璎珞风情万种地朝他抛媚眼,娇软的身子靠过去,“奴家喜欢的可不是这种鸟。尽”
闻言,斐然心中反感,手掌往后一推,鸟笼顺着剑鞘滑出,直接被他丢出窗外,表明他一点儿也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子丰。
但璎珞看到他丢出去的时候,那把剑收回时有顺便将笼门打开,那小鸟就自个逃生去了。
斐然在屋内扫了一圈,而后直接取了她最常用的胭脂水粉就走。
“诶!大爷,您即便再喜欢奴家也不能如此啊,这是强盗所为。”璎珞一脸娇羞地上前拦下他,纤纤玉指在他身上暧昧地游走。
居然一来就拿走她的胭脂水粉,他可知这会叫人误会?
“太孙妃要的。”斐然冷冷道。
璎珞脸上笑容僵住,那个女人居然连她的胭脂水粉都不放过?而且还让这人来取?
她收起笑容,忍不住对这条狗另眼相看了。
斐然也跟上去看个究竟。
当归担心地冲进来,“小姐!我的天!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
斐然按照皇太孙给的战略,占得先机,擒贼先擒王。
“小姐,是冷木……是斐然斐公子啦!他受伤了,倒在……”
他觉得口渴便起身走到桌边倒茶喝,而后拿起剑要走,看了眼自己光着上身的样子,听说他的衣服已经被那个女人剪到无法穿了。
璎珞抬头正好对上他打量的目光,娇笑,贾“怎么?奴家太美,终于让大爷你动了凡心了?”
这一次,是真的该走了,不会再因为放心不下而偷偷跟随。
“……”
“对啊,斐公子,我家小姐一路赶来,险些被人打劫去当压寨夫人,也险些如了贼窝,你这样太不应该了。”当归替自家小姐愤愤不平。
她,到底在做什么!
……
比了半天,璎珞直接起身将她推出去,关上门,继续回来替他包扎伤口。
皇太孙而今是唯一能助他报仇的人,所以在大仇得报之前,他只为他而活。
次日
用银子请人多多关照他?还留下银子让他吃好一些?
斐然没说话,眼神却已表示点头。
斐然回到军营后,因为冷冰冰的,从不与人交谈,所以大家也对他不怎么热情。
璎珞被他一句话僵在那里。
璎珞吃痛地皱眉,看着男人越拧越紧的眉心,她放弃了去扳他的手,任他这样抓着。
※
璎珞满跳下桌子捡起衣裳遮住自己。
真的何苦?
斐然冷冷别开脸。
“是,大爷你如此高贵,不是奴家这种风尘女碰得了的!但是,大爷昏倒在奴家这里不就说明了大爷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奴家怀里吗?”不顾他的拒绝,她蹲下替他处理伤口。
那一刻,他顾不得会被发现,闪身冲了进去,二十年来除了报仇外从未装过什么的心,此刻多了一个担心。
璎珞气得拿起银子砸他,被醒过来的当归冲进来阻止。
斐然翻身落地,朝楼下走去,还未走出多远,就见一条庞然大狗无比较矫健地冲上楼,直奔飞仙阁。
她把手递给他,让他拉上马。
斐然忙将衣服换上,转身走出这间屋子,然后伫立在门外等着。
她,竟然——
斐然看到一滩血洒在营张上,一道人影倒下。
“嗒!”璎珞打了个响指,他便昏倒在桌子上。
璎珞扫了眼自己的床,再看他,便知道他在嫌弃什么了。
斐然将璎珞从马上抱下来,立即放开她,冷声质问,“为何要这么做?”
斐然大步走过去,璎珞媚笑着一路退,退到桌子上,每一个眼神都能叫男人血液沸腾。
璎珞看到他抚摸劈风,原来他也不是完全冰冷嘛。
璎珞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在那日,太孙妃偷了她的玉佩塞给他时,他看到玉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是谁了。
然而,这个下一次并不长,两个时辰后,斐然再次出现在飞仙阁,以重伤的情况倒在飞仙阁门外。
“你一个女人难道不该回避吗?”踹门进来也就算了,还这般盯着看,别以为换上男装就是爷们了。
他不认,是因为嫌弃她堕落风尘。
闻言,他立即停下脚步,目光阴冷地瞪向她,“解药!”
p>“好!三日内一定送上!”斐然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璎珞的眼前。
皇太孙和太孙妃走后,他看向远方,一片寂然。
斐然脸色更冷了,他将剑回鞘,以剑柄推开她,转身离开。
倘若他得到镇国将军的欣赏,到时皇上知道他曾助肖家军退敌有功,必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话落,眼前寒光一闪,她身前抹胸落地,连带着藏在胸前的小瓷瓶也落下,闭着眼睛的男人以剑接起瓷瓶,转身就走。
“你小子有这么好的艳福应该好好把握,把人赶走作甚!我看你也像我一样,不懂女人心!不过啊,女人就是麻烦,总是哭哭啼啼,我看你那个女人不会哭。”肖默一直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我是孩子吗?需要你撒银子求人关照?就算是,你又是我的谁?!”
被抢去当压寨夫人了,哪怕她真的入了贼窝,出了什么事,也不关他的事。
他怀里的她,勾唇笑了,忍不住贴近他的胸膛再贴近一点。
劈风四下嗅了嗅,直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喘息。
换句话说就是,哪怕她真的
“你的伤没事吧?若我没被拖住的话兴许你也不会受伤,嫣儿也不会……”
“怎么丢的?”怀瑾冷静下来,问。
斐然是在璎珞的床上醒来的,床上原本被他血染的床褥早已换上干净的。
“……”斐然无语,他之所以跑回醉红楼是因为刚接到消息,刚救出来的王楚嫣又遇到麻烦了,想回来让劈风把消息带回宫里去,没想到劈风已不在了。
“我斐然就算再不济,也不需要一个女人去求人关照!更不需要一个女人用身子去替我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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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狗直接冲开门,屋里的人也刚好完事,男人正在穿衣,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一身薄如蝉翼地纱衣,全身上下无不是媚得摄魂。
“你方才为何见我转身就走?”璎珞走到他面前,直接问。
二十年,他的世界里只有仇恨,没有别的,就连蔚蓝的天空对他来说都是黑暗的。
还没说完,门已经从里边拉开。
为了他跑来这鬼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他居然不认她!
何苦?
那个凌珑,应该是他的心上人吧。
然,才站起来,身子一软,整个人又乖乖坐回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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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撩帐帘进去,就看到帐里的女人正在忙着穿衣裳,而死在地上的男人赤着身子,双目圆瞪,胸口插着一把刀子。
是谁?谁能对她下手?
璎珞正想着哪来的狗,忽然就见斐然走进来,一身青衣,依旧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镇邪的,嫣儿呢?”来人是太孙妃。
璎珞开始拿绷带给他包扎,他的伤在胸口有一处,最重的那一处在腰间,所以,要包扎便是交叉着来,而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很故意地抚过他的胸膛,他的肩膀,他的背,凡是所到之处无不故意撩拨。
“为权势?”
璎珞轻轻拿开他的手,正要再为他擦拭伤口,却对上一双冰冷如刃的双眼。
她们刚到的第一日就听到斐然出现替已没了主将的肖家军奋勇杀敌,就像一场及时雨替肖家军守住了这个关口。
“你说我会拖累你?”
镇国将军归来,带领肖家军抗敌,势如破竹般。
“在奴家这里最忌轻举妄动了,奴家都没准备好,万一伤了奴家可怎生是好。”璎珞媚惑地笑了笑,完成包扎。
近他伤口的衣裳。
“我不是大夫。”璎珞笑道。
“小姐,为何不告诉斐公子真相。”当归不由得问。
从她的表情反应和语气来看,她好像也曾经历过。
跌坐在地上的璎珞可笑地笑了,她看向他,“说到底,你不就是嫌弃我的银子来得不干净吗?说到底你不就是嫌我脏吗!”
斐然摇头,“不是我带来的。”
“太孙妃要的奴家就得给吗?”说着,绕到他身后,玉臂搭上他的肩膀,“但是,若大爷你要,奴家可以免费赠送的,包括……”
“斐公子,你当真认识他们?”肖默怪不好意思的问,他总不能绑了人家的相好吧。
璎珞看向地上的劈风,蹲下身也学着斐然的样子伸出手去摸它,但还没碰到,庞然大狗突然起身,吓得她赶紧缩回手。
“不是?糟糕!不会是敌人假冒吧!”肖默吓得赶紧往伤兵营走去。
是个陌生人都不至于这样吧。
“错了,我只会下毒。”璎珞笑了笑,走出营帐。
“哎呀!又太轻了……大爷,您别逗奴家了……”
是的,那日,太孙妃女扮男装闯入她的飞仙阁,之后皇太孙兴师动众地来寻人,还带来一条狗,她有在暗中看戏。
“斐公子,这次多亏你及时赶到了。”方从战场上下来的肖默与斐然寒暄道。
一匹马,一匹驴,两道纤影就这般上路了。
还好,没多久,他手劲渐弱。
咻的一声,抱在胸前的利剑出鞘。
璎珞蹲在地上,索性哭个痛快。
斐然看了眼,同他之前的袍子颜色一样,只是料子上乘。
是艳福没错,可惜他消受不起。
“小姐,这是银子啊,您最爱的银子啊!”当归以身子堵住窗口。
“小姐,那是你的床。”当归嘀咕似地提醒了句,然后转身打水去。
斐然停下脚步,冷瞪向始作俑者,她却一脸活像被抛弃的表情,要多楚楚可怜,就有多楚楚可怜,就连他都有种自己真的抛弃了她的错觉。
他们来到伤兵的营帐,里面除了军营里的一位老军医外,还多了两个姑娘。
※
说着抛给她,“拿去跟桌上的一块放好!多存一点,好让你家小姐我哪天拿去砸人!”
斐然上前一步,猛地抓起她的手,“用银子收买肖家军,让他们关照我,也是好玩?!”
“斐公子,这是小姐吩咐奴婢给你准备的衣裳。”太孙妃前脚刚出去,当归后脚就捧着一套衣裳进来。
璎珞真的想追上去再把他弄昏,因为清醒的他只会把她气死!
他却看也不看她,大手直接在她身上搜解药,摸着一手的滑腻却好像摸的是一块木头似的,不为所动。
听了半天的淫声浪语,自然是该嫌弃的,嫌弃她这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女人。
而她那一次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平静的接受了,若祈天澈是在那天早上知道了的话,那她在他心里是怎么个形象?
璎珞看着它消失在门口,生气的嘀咕,“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一样的无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下一次让你们有来无回!”
璎珞扭动间,还故意让身上的薄纱滑落,露出浑圆白皙的肩膀,以及那极尽诱人的锁骨。
“璎珞姑娘,我听斐然说你一个人在这,让我来接你一程,不介意的话,就上来吧。”肖默在她面前勒住马,朝她伸手。
※
这条狗,好像是皇太孙那日带来寻人的那一条!
很冷,冷到极致的语气,仿佛哈出来的气都能将人冻结。
“医药费。”斐然道。
“来人,把这两个奸细给老子绑了!”肖默挥手,立即有人上前架住璎珞主仆俩。
“嗯啊,将军,你好棒……快!再快一些……”
当归退了出去。
她想扯谎,却不知从何扯起,又或者在他这样的逼视下扯不出来了。
斐然的回答多多少少给了怀瑾一点安慰的,好吧,她是被下药的,人也是她自己选的,跟强.暴不一样。
璎珞看到他身上的伤,那血几乎染红了他整件衣服。
那赶着去投胎似的身影,是被方才的淫声浪语所致吧?
反正看小姐的样子在乎那个冷木头比在乎那张床多了,提醒也没用。
“够了!”忍无可忍,他拿开她的手,陡然起身。
“嗯啊,大爷……您轻点嘛……”
简直可恶至极!
当归看着门外抱剑靠柱而坐的男人,忍不住搓搓手臂,真冷!
那是刀伤,很深的刀伤,血还在不停地流着,她忙喂他吃了颗止血药,又给他的伤口上撒了止血散,再拿出干净的布巾擦去周边的血渍。
“别呀,璎珞姑娘,你医术了得,要不我去跟少将军说一声,让你留下来。”老军医道,他着实是看中了这姑娘的医术,绝不是普通大夫。
她忙抹去脸上的泪,回头去看,看到策马而来的人后,心中大为失望,苦涩的笑了。
“你给我躺回去!”璎珞推他躺下。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砰!”
反正也这么多年没哭过了,打自双亲辞世后,她再也没哭过了。
被镇国将军强留下来庆功后,璎珞带着当归悄悄地离开了。
当归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心上人,她也有,一个不知不觉在她心上二十五年了的人。
“你废话那么多干嘛,嫣儿在哪?”怀瑾习惯性地想揪人衣领,奈何他上半身没穿衣服,所以,改成握拳。
但,上身而已,他还有要紧事要办,耽搁不得。
斐然一愣。
一切都是她自讨苦吃!
今夜,他坐在火堆旁烤野肉,少将军肖默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丢了。”
他既已狠心丢下她,又怎还会回来接她?
怒瞪他一眼,如风般夺门而出。
“奴家就想试试砍人头的滋味。”璎珞巧笑嫣然。
大手一挥,她被他摔在地上。
是她!
想到他孤身一人前往边关,甚至身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璎珞担心不已,于是皇太孙走后,让当归也收包袱,带上所有银两前往边关。
回到肖家军军营,当归已经在那里和她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