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犹豫了下,想到要去看一条死了的狗,心里还是抗拒。
她摇了摇头,“不去了。”然后,转身回屋。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音—尽—
“璎珞大夫,璎珞大夫,快跟我走!那条狗还没死,你快跟我去治治!丰”
一个村妇跑回来拉着璎珞就走。
“诶!我只会……”医人。
璎珞把话吞回去,反正说了也没用。
来到村口,那村妇大喊,“璎珞大夫来了,大家快让让!”
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立即让开一条路。
璎珞被推进去,她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是大夫,可又不忍伤了这些村民的心。
有他出现,她自是不会再担心进不去。
很快,随着门拉开,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大家眼前,是璎珞。她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会倒下的样子。
所有人一字排开。
闻言,怀瑾的身子猛然一僵,兴奋的笑脸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之色。
“璎珞?就你?”那人嗤笑,“如果你是太孙妃找的璎珞姑娘,只要你让这条狗活蹦乱跳我们就信。”
可是,想到它为了它的主子这般不要命,就狠不下心了。
她极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而今,她这般说,比杀了她还残忍,但这也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她知道的,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可怀瑾依然坚信他没死,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挟,不让任何人动他的尸首。
“啊!原来这条狗没舌头啊!”璎珞一扳开狗的嘴,立即有人惊喊。
“那就想办法啊!我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你给我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你算什么狗屁神医!”怀瑾失去理智地摇晃她。
房里,人是活了,但是要醒来很难。
“将劈风送回行宫!”
在大家都陷入悲伤的时候,怀瑾抓到璎珞的衣角,使劲拉扯,眼睛瞪得大大地盯住插在祈天澈心口上的银针。
怀瑾被那股力道推得倒退两步,看着落在半空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抬头幽幽看向璎珞。
“无妨的,到了街上我再雇辆马车。”璎珞笑笑道。
还有一线生机,她赶紧让人将祈天澈抬进屋子。
斐然收回视线,退出房门外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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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前,诊脉,施针,所有能用来救他的方法都用上了,最后,没有用。
难怪,难怪劈风这般不要命地跑去找她了。
她大大松了口气,任由身子滑落。
“斐然,我做你姐姐好不好?或者,做你妹妹也行,我不想同你像敌人一样。”昏过去前,她笑着问。
除了斐然,他还盯着被拨开的手。
她从来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然后,奇迹发生!
然而,看到立在城门外的布告后,她震住了,上面是皇上危在旦夕的消息,寻找神医。旁边还贴着她的画像。
怀瑾看到她的第一眼,她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璎珞在怀瑾满是央求的眼神下,不抱希望地再次搭上祈天澈的脉搏。
“赶着救人呢。”璎珞嘀咕埋怨,捂住胸口的双手却是顺从地按住绸布的两边。
怀瑾几乎是在门开的刹那从地上站起来,冲上去。
她缓缓抬头,看向身后同样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一干人等,对上那一双双死灰复燃的眼睛,她真的不忍。
“我也去!”
罢了罢,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弃如敝屣。
“都让开!”
……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接住了她,她看到那张总是冰冷的脸像是有了裂痕,那裂痕有个名字叫做——担心。
“喂,你要哭也别在奴家身上哭啊,要不然有朝一日,里面那位醒来会找奴家算账的,这么多位证人在呢。”璎珞亦是带着哭腔,轻拍她的背,悄然落泪。
“官爷,快让我进去!我就是璎珞!”看着长长的队伍,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咬人?劈风现在还能喘气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力气咬人。
“璎珞大夫,它是否还能救?”有人问。
一个穿着村姑衣裳的女人再加上一条病怏怏的狗,自是无人敢靠近,也因此,一路上没人来打扰她赶路。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她让帮忙打听斐然的消息的那人回来了,说是就在樊城,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斐然同李培盛将人抬进去后,即便是一颗心被她摔得血淋淋,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担心她身子受不住。
“放我进去!也许你们的皇上还有得救!”
当初,知道她离开时,他想当做没听见,可是他做不到,想到她一个人上路,他就担心,天知道他有多想抛下一切去寻她,他多恨自己让她如此讨厌,讨厌到要离开没有他的地方。
她也打听到了怀瑾他
“都出去吧,留李培盛一个人就行了。”璎珞感受到那道充满担忧的目光,她冷着声赶人。
闻言,所有人都从悲伤中惊醒,凑上前紧盯着那支银针。
所有人都很热情,因为璎珞大夫治好了村里不少人久没治好的病,还不收钱。
只是,它为何会跑到这里来?而且偏巧就昏在她暂且落脚的村落?
“璎珞大夫,你要小心啊,它会咬人的。”有人担心地提醒。
越是靠近樊城人就越多,人一多,她遭受到的白眼和嫌弃也越来越多。
怀瑾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一把抓住璎珞就问,“他没事了对不对?”
很快,璎珞替劈风包扎好几近跑断了的腿,然后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将它抬上车子。
跟斐然回到行宫,看着那个死活都不愿接受自己的男人已死了的事实的女子,璎珞好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走,若她不走,也许,事情还不至于这般糟糕。
远远地,她就看见了城门,不禁欣喜,对马车上奄奄一息样的劈风道,“劈风,马上就能见到你的两个主子了。”
“是啊,我们起初都以为它死了,正想着要不要把它宰了吃,没想到它突然喘气了,吓了我们一大跳。”
天知道,听到她声音,再到确定是她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有多激动。
它整体看起来就像是跋山涉水的样子。
斐然保护欲很强地将她挡在身后,冷冷道,“你明知道这一切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把你的害怕和绝望宣泄在她身上!她为了赶回来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难道还不够?今日就算她不施手相救,你也无可奈何不是吗?她已经尽全力保住了他的命,你还有什么脸怪她?!”
途中,不知道有多少次累得要昏过去,甚至想过要将劈风放下,自己一个人赶回樊城再让人来接它。
柳云修急得在门口来回踱步,斐然则是环胸抱剑靠在墙边冷着一张脸,没人看出冰冷下的焦急。
那是因为极大的压力和疲惫,再加上她本身的‘后遗症’发作导致的。
璎珞百般不愿地抬眸往那条狗瞧去,这一瞧,不禁吃惊。
接下来,所有人去忙启程的事,璎珞走出门外。
“够了!”冰冷不悦的嗓音来自斐然,他走上来,一手环住璎珞的肩膀,一手用力扳开怀瑾的手。
她放开璎珞,不愿相信的摇头,很艰难,很艰难地扯出一抹苍白的笑,“你在逗我是不是?”
璎珞拉住她,“他的确活下来了。”
劈风一动不动,只是用力喷了一下气息,表示回应。
这是——劈风?
“璎珞大夫,你快给它看看吧,还喘着气呢。”
若要走,也该是他走才是。
于是,硬是拖着它上路。
虽然它原本雪白的毛皮全都脏黑黑的,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这狗算是少有的俊。
他手臂一扬,遮在她身前,为她挡去疾奔中所产生的疾风。
无奈,时不我待,她只好就这般拉着劈风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