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世渊得保住皇室权威,若谋反之罪都不处理,以后国家还有什么法可依,君世渊又得保楚祤跟楚家,毕竟那可是他的心腹之臣与一样骄傲的儿子,就算真犯错也得饶了,何况还只是被自己这个妖女所累,再看看叶澜依的病情,君世渊心痛程度可以想象。
……
“这事不难办了?”君凕端起手边的白瓷茶碗,指尖垫着茶盖捋了捋沉浮的茶叶,吹气浅啄了一口,冷勾唇角,好似刚才的发怒只是昙一现的假象而已。
自己要是那老头,估计杀人的心都有了,还能放任儿子娶进门?不剁成葱大肉烙馅饼都算是客气了!
惊风四起,君凕冷冽的声音宛如地狱阎罗。“程纪德!本王娶个女人,碍不着你们忠于父皇的立场!别拿这些来搪塞本王!要是这事真这么难办,本王可以换人!你们这帮老臣要是弄不清以后拜的主子是谁,就回家丁休去!本王也可以成全你们一仆不侍二主的情操!”
君凕真是怒了,感情昨天晚上耳鬓厮磨说了半夜,都是白费口舌?
“不敢?”君凕轻勾唇角,带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半眯的黑瞳危险如狼,众官员从头到脚都起着寒风。
“微臣不敢!”
接下来,她所有的话都被火热的吻掩埋,而他精健的身躯翻身压上,带来颤人心海的感官时,她只剩下心底的哀嚎!
“不是不相信……只是……”
一身墨袍的君凕慵懒坐在梨木雕太师榻上,手上翻阅着什么,几位朝臣们毕恭毕敬的坐着,与生俱来的冷冽王傲之气让他们都不敢大声喘息,手边放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也无人敢动。
最主要,她居然彻底让君世渊最器重的儿子彻底沦.陷了!打翻了那死老头的一切计划。
一个敢不韬光养晦,不惧皇上临危改昭,就敢跟自己父皇公然宣战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他所畏惧的?
龙卷风般的怒煞瞬间让在场人都吓破胆,一顿,“哗!”满屋子整齐的跪倒一地,先前装不存在般的官员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立刻下跪,近乎匍匐在地。
“是,两年前的事!当时臣一手操办,按照公主礼仪下葬……”程纪德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着面前墨袍男人。
礼部侍郎感觉冷汗又爬了一层,将求救的眸光投向楚祤,却发现楚祤只依旧淡静的凝视着空气,神色悠远。
这孩子硬是把自己这些年的词汇学了个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黑袍上金纹团龙蜀绣透着冷锐弑傲的气势,如绸的面料泛着如鱼鳞般的丝般光泽,腰间一枚简单的白龙造型玉佩更是凌霸压迫的满场空气低垂。
两人相处太久了,难免有些东西耳濡目染。
更有甚者,其中一人看到他眉心淡蹙一瞬后,整个脸都变得卡白,冷汗直落。
君凕愤愤的瞪了她两眼,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后,面色闪过一丝尴尬,顿了顿,憋气一把推开她,翻身到了另一侧背对躺着。
顿时,场上全部恍然大悟,急忙叩首。“微臣明白!”
礼部侍郎吓得立刻叩首跪地,心惊湛湛。“回君上的话……君上已娶王妃,如今再娶,最高也就是侧王妃,规格怎么也不能逾越了月擎公主去,更……更何况……”
一时间,竟然没人有更好的主意。
如今楚祤被罢免了官职,但大约半个月前放了出来,并未有其他责罚,各路官员虽然拿捏不准皇上的意思,但六部尚书的势力岂是一两天就能瓦解的?所以都以礼相待,甚是恭敬。
“……”
“或者等过两年老头子气消了着?”
可……明媒正娶,还大操大办就……
“不不不!十分好办!义女之事当年只是简单下了个诏,并未昭告天下,知道的人只是少数,而且岁和公主深居简出,见过的人更是了指可数。当年之事应该是君上与岁和公主两情相悦,皇上有心刁难君上,君上远在边关,怎能下诏?岁和公主受尽委屈,如今终于守的云开,等到君上为其平反!君上感其心韧,特做补偿,风光大娶!”
老百姓知道什么!只要身份恰当,就能入得了宗卷,来日君上登基,想封妃封后,都能名正言顺。
“这是不是……”
他们都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心底仍抱着最后一根稻草不敢撒手。
喜当爹都能领会的如此精髓,果然不是一般人的脑袋!
王府青瓦的磬轩楼在雨色下显得别样朦胧清美,雕梁的沟沿不断滴落着颗颗晶莹,形成一道凌美的小小瀑布,只是——楼内却有什么在波动着……
这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羞羞的事情了?
“……”
君凕淡勾了勾唇。“君大世子的前妻是青麟六公主,是岁和的近亲姨母……”
想着宫珩的警告,这让她想点头好似都有千斤重,而且,对于君世渊,她真心不敢乐观。
只是了半天也只是不出来,眸光扫向在场所有官员,不料大家都纷纷别开头,不敢请话。
他们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由宸王府出面再好不过,毕竟岁和公主如今再多身份,都只是虚的,怎敌得过世子妃正牌血亲侄女更有说服力?
“只是父皇尚未同意是吗?”君凕幽幽帮着接了话,淡淡的声色听不出息怒。
可所有官员感觉瞬入冰窖,心砰砰乱跳,礼部侍郎更是后颈一怵,骇骇之鼓狂击,对视一眼,纷纷埋头。
礼部侍郎没往下说,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如今岁和公主这身份,义女!还指婚过曾经的六部尚书!如果小操小办也就算了,哪朝哪代皇帝没点这种风.流野史?喜欢嫂子的,喜欢母妃的,喜欢青.楼女子的,形形色色。
各个都心中不安,凳子都只敢虚坐!气场太过逼人,他们面对皇上怒气的时候都没这么忐忑过。
以前的宸王府还是金字牌的老王爷,声势浩大,如今宸王两子分家,势力大不如从前,君越还好,君城因为以前得罪过他,早已为仕途之事急不可耐,听闻他这次回来,已经上了三次拜帖。
都是皇亲,父皇那辰老王爷已经不敢惹就算了,新皇登基的话,怎能甘心,忍心两个儿子的仕途与权力因为一个女儿被剥夺?
程纪德心中一紧,对视着那双绝对洞察力的黑瞳,顿感一切伪装在他面前都是作秀,当下颔首,心中震震。
如此精明睿智,玩转各方心思,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化解一切困难,大器天成的君王,浮图何其有幸。
可……他这一切都只为一个女人,这……究竟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