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光,动作带着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温柔。
凝视着皇上忧郁无奈的的脸,尉延又深知知子莫若父,精明睿智的皇上这辈子又何曾有猜错的时候。
“为什么……”
“……”君凕眉心紧紧挽起,唇角绷直。
墨瞳微眨,缓缓半眯。
箬竹寒苑内,晏紫汐蹲坐在大衣柜面前托着腮帮子,小脸鼓成了气包,旁边,兔子竖着三角耳朵兴奋的与朵,小蛇三个在她的衣服堆里钻来钻去,玩着做迷藏。
晏紫汐别样惆怅的叹息了一口气,给兔子无精打采的解救了出来。
伴随着他的跪地,墨金的披风在空中流畅出炫目的轨迹,这才发现,竟然周身空气不起半点风意,安静的就如来自外结界的灵魂一般。
“……好。”
良久后,他缓缓道:“朕答应过祤儿不会要她的命,等等再说吧,但愿她不会再害他!”
“那……皇上!”尉延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难怪皇上会这么极力反对,若君上真如此做,那可真是闹太过分了!可……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三千佳丽,他真肯?
“朕都没计较他抗旨不归,忤逆之罪。他倒好,这次回来就跟朕名正言顺的对着干!赤.裸.裸的摆明这次朕再阻拦婚事,就让朕提前退位!”
发怒过后的他神色有些疲惫,半窝在金色宽阔的龙椅上,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精睿威严,显得有些颓废。
墨金披风的人飞影上前扶稳他。“皇上息怒,注意身子!”
红加黑?那是四月肥。
良久,空旷的大殿除了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宫人被凌威射到,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他的确已经不年轻了……在上次结婚穿婚衣的时候,他已经深刻感觉到了这一点。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不高兴,兔子与朵,小蛇都安分住,拱到她脚边并排坐着。
“他们,他们都说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像父女!”
说罢,君世渊起身,朝内殿走去,明黄的龙袍在幽深的宫殿内显的别样孤冷。
“他们说你太成熟,我看着还像没长大,不般配!呜呜呜呜……”
……
君世渊字字珠玑,听的尉延心鼓颤颤。君世渊继续冷笑道:“所以趁着现在打马虎眼娶个侧王妃,让那丫头水涨船高跟着他一起晋升身份,登基后绝口不提扩宫婚娶之事!直到等那丫头诞下皇子,坐实一切,他就遣散六宫!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晏紫汐无力的摇摇头。“那是你爸比不穿的衣服!”
直到愤怒的将桌上的奏折“哗啦”都扫在了地上。
晏紫汐抬手胡乱抹掉了口水,看着兔子无语道:“儿子!妈妈要去见你爸爸的爸爸的妈妈,穿什么衣服合适呢?”
“嗷呜~~”拱了几下,兔子还是拱不出来,别样委屈的眨巴着黝黑黝黑的眼珠子水汪汪的看着晏紫汐。
“哟,君上带女儿进宫玩来了啊!”
晏紫汐却不撒手的抱着他坚实的胸膛,问着那清新好闻的气息,一边美滋滋的享受着,一边抽泣道:“你别管他们是谁,重点是,大家都觉得我们不般配!”
昏黄的烛火伴随着户外沥沥的雨声,将阴沉沉的天又压低了一些。
君世渊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叩,闻言鹰隼的眸光半眯成一道缝,凝出暗沉。
不说话让君凕眸光闪过了一丝诧异,顿了顿,走上前坐在床沿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问道:“怎么了?”
感受到君世渊的惆怅,尉延宽慰道:“皇上不必忧心,君上不是身带穹图吗?都说得穹图者得天下,君上一定能做个好皇帝,打下天下,问鼎帝尊。”
君凕刚想拧眉,看着她梨带雨的哽咽模样又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先搂住她柔软的身子匡哄,轻声道。“怎么了?别哭,慢慢说。”
因为登基后,君凕只要敢开娶亲的口,人选就得按照帝王规制来,昭歌之战歹势蓄发,月擎此刻不能翻脸,穆念玥定然会做一阵子挂名皇后,贵妃必须是有子嗣才能从四妃晋封,那帮大臣谁不盯着下一任继承人从哪宫而出?有身份的四妃位置能轮到那丫头头上?弄不好再将那丫头的身份抖出来,言官叄上几本,闹的全天下都知道那是他义女!”
“……好。”
可如今……她真的以女人的身份站在君凕手边时,却第一次发觉,他们的风格是……如此的不搭调!
“是!”
宫人离开,守殿的宫女也鱼贯而出,关上了厚重的殿门。
君世渊闻言轻哧,好笑的摇摇头,带着些许嘲讽打断了他的话。“尉延,你以为他没要吗?他若没要,就会继续等,这次这么迫不及待的娶亲,定然是木已成舟了!”
尉延是君世渊贴身带刀护卫,与楚林峰一样,都是从前朝就跟随的心腹,当年刺杀晏紫汐,误伤祤皇子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君凕不开口,晏紫汐就又拱了拱身子,呜呜更胜。“好不好么……?皇叔,汐儿喜欢看你笑……”
直到君世渊微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尉延,祤儿已经无可救药,你说凕儿如此偏执,朕能将江山交给他吗?”
“皇叔,你以后别总冷着脸,没事笑笑好吗?”
一个时辰后,君凕回来,看着还没换衣服的晏紫汐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不换衣服?”
白加黑?那她真是白天服白片不瞌睡,晚上服黑片睡的香了!
下一瞬,君凕看着晏紫汐默默递到他面前的一件烟罗黄,泛着如水鳞波的金线锁边的蜀锦衣袍,与一条白玉镶嵌,坠以星光的腰带,手顿在了她脸上。
兔子却滴溜溜的转着黑眼珠看着她,顿了一会儿,跑到一个柜子前,用爪子刨了刨最下层的抽屉。
顿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兔子黝黑的小鼻头凑到她跟前,伸出粉红色舌头舔了一口。
这都谁乱传的!
而且见老太太,出门一身孝,看着多不吉利?
“朕告诉你!那是因为他想废除六宫!”
这事要放以前,谁觉得她跟君凕不般配,她肯定觉得,不般配就不般配,你家母鸡跟你家公狗般配就得了,操姐的心干嘛!
君世渊慢慢的将笔杆放回龙案,抬手垂头揉着眉心,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心火却丝毫没有沉静下来,
有谁欺负她了吗?难得见她有这么沮丧的时候……
晏紫汐小手一颤,不知道为何,觉得后脑勺在簌簌的冒着冷气。
忐忑的咽了口口水,想要收回手。
因为眼前的男人慢慢抬眸,幽深如子夜熠星的眸光定定看向她,迷人的唇角勾起了弧度,宛如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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