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阿紫的女子应了一声之后,抱着长剑缓移莲步来到院门旁,厌恶地看了一眼刘寄北,便要关上院门。
刘寄北站在那里很是没趣儿,便又想举步离开,不料他刚一动弹,那个男人立时抬起头来,淡蓝se的眼中闪过一丝yin霾,朝着刘寄北说道:“你在山人宅外窥视半天,其状猥琐,如今山人已是把门打了开,你怎的倒想走了?”
左边的巷子居住的大多是一些穷苦人家,白天的时候,各家的主人又都打杂谋生去了,所谓雀走巢空,故而,里面透着冷清。
院门虽开,可是主人却一直俯首沉思,好半天都没与刘寄北说话。
刘寄北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自己的直觉,隐约间意识到该往左边行进,于是,他倏然睁开眼睛,信步进了左边的巷子。
左边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柄古se古香的带鞘长剑,右边的女子则揽着一柄拂尘。
如果顺着右边的巷子往前走,很可能会走到长秋宫,这一带蛮夷混杂,商贾云聚,老百姓相互间交换的物品较多,所以才透着热闹。
顺着巷子走了没多远,便到了一处丁字路口,刘寄北停下脚步左右看了一眼,见到右边的巷子商铺林立,行人也较多,而左边的巷子则显得比较冷清。
刘寄北察觉动静,回过头去,透过开启的院门,立时望见了一副很难让人忘怀的画面。
白衣人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向着阿紫一挥手,示意她不要关门,随后紧盯着刘寄北说道:“你可知山人是谁?竟敢如此无礼,不怕为了这口舌之争送掉了xing命吗?”
刘寄北停下脚步,朝着两边看了看,见到此处的房屋与其他的地方并无分别。随后,他又向着前面瞧了一眼,触目的则是一个孤立的院落。由于院门紧闭,里面的情形根本无法看见。
琴声悠扬清越,婉转舒畅。柔弱处如同清风拂柳,激昂时好似暴雨倾街。幽幽然,犹如置身于深山密涧之内;陶陶然,恰似露体于暖ri和风之间。
刘寄北走进巷子,虽是感到腹中饥饿,但因为心中有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刘寄北端详了一下正yu抚琴的那个男人,只觉得他十分面善,似曾在哪里见过,微微思想,猛然醒悟,原来这个人竟是与葛玦长得极为相像,只不过年纪要比葛玦大了一些而已。
刘寄北不觉停住身子,回首凝神倾听。
刘寄北提高了jing惕,一边审视着巷子两旁重重叠叠的屋宇,一边提防着稀稀疏疏的来往行人,不知不觉间,逐步来到了巷子的尽头。
刘寄北没来由的被人家轻视辱骂,自是心头郁闷。
他先是淡然一笑,接着朝院内白衣人说道:“阁下焚香抚琴,风姿脱俗,并且自称山人,想来必不是个傻子抑或蠢物,怎的如此言语无忌,窝人心肺?”
就在院落中间,停放一个几案。几案上则是一张古琴,琴轸悬空。其右立有一只香炉,香炉之上青烟细缈,犹似新燃。
说完,他手指一动,立时划出一个清扬的调子,朝着左边的女子说道:“此等蠢物还是不见为妙,免得污浊了山人的视听,阿紫快去把院门关上!”
长剑拙朴厚重,拂尘轻灵飘逸。
白衣人淡淡的说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道理岂是你能够明白的!”说罢,不再理会刘寄北,自顾自地抚起琴来。
刘寄北心中好笑,暗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好大的口气,你道你是谁啊,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
刘寄北见到阿紫走了回去,白衣人则旁若无人般的弹起了琴,便有些意兴索然,心道:这世上狂妄之徒多如牛毛,再多他一个又能如何,今ri发生的事情实在够多,还是少惹点麻烦为好。
想到这里,刘寄北感到一阵释然,由院内收回目光,转身离去,岂料就在这一瞬间,他眼角余光竟是瞄到重屋的门一开,又从里面施施然的走出一个人。
那个人出了门,立刻朝着刘寄北厉声喊道:“你这厮莫要走,我们还有帐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