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楷冷冷得说道:“我们和他俩一起辅佐主公都这么些年了,彼此什么样的人谁不是心知肚明?如果我要虢夺他们兵权,恐怕也不会等到今天。”
沿着太液池西岸,迦旃林提很快的绕到了太液池的东南,离得近了,他注意到金雕盘旋的地方,下面便是建在建章宫遗址上的军营。
尹公正叹道:“侯氏兄弟一向目中无人,除了主公之外,他们从没有服过谁,今番被迫调往城内,谁敢保证他们不会想些别的?”
俩人说话间,已是有人打开了营门,接着,从里面迎出一行人来。
另一方面,迦旃邻提初来长安的时候,曾经见过独孤楷,虽然没什么交往,但是,因为彼此都早有耳闻,所以,相互之间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接着,他忽然看到那俩人身后飘着的旗子,通过旗帜上面的字迹,这才认了出来俩人是谁。
尹公正在一旁忽然说道:“依大都督看,我们这次前来请他哥俩回到城内,会不会让他们不高兴啊?”
营盘周围竖起的栅栏,厚重而绵长,将整个地方遮掩的异常坚固,栅栏之内,一座座大帐星罗棋布,冷眼看去,很有一种气象森严的感觉。
当独孤楷带着人来到大营前面的时候,早有斥候发现了他们,其中有认识独孤楷的,连忙到帅帐送信。
其中,骑着黄骠马的乃是宇文护手下知心护卫独孤楷,而另一人迦旃林提也认得,乃是宇文护的亲信,名叫尹公正。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队骑兵便赶到了迦旃邻提前面的官道上,他往着队伍里瞧看,发现为首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虽是觉得很眼熟,但仔细的想了一下,仍是觉得有些模糊,而另一个倒是有点眼生,脑子里也没什么印象。
独孤楷和尹公正带着随从,只顾着赶路,并没有注意到迦旃林提躲在旁边,他们快马加鞭,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建章宫前殿。
望着旌旗招展的军营,迦旃邻提心里泛起了合计,忖道:金雕毕竟没有经过我系统的训练,对于认知任务,还是有一定的误差,如果它们错误的理解了我的意思,并没有找到冷龙上人,那么我胡乱的潜入到军营之中,一旦被人发现,就算是能够全身而退,可也得浪费了很多力气,若真如此,岂不是得不偿失?
独孤楷沉吟了一下,以他一贯平仄不分的语调说道:“我看不会,有着主公的手谕,他们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况且,我是监军,你是军中参议,身份明码标价,他们用得着对我们起疑吗?”
独孤楷望着建在建章宫废墟上的这座旌旗丛生、气派万千的大营,心中也是不胜敬仰,暗道:主公这些年苦心经营,终于看到了一些成效,眼前的这座大营里面,竟是大周的精锐之师,有了他们,谁还敢对大周不敬,对主公不敬?
相对于尹公正,迦旃林提对于独孤楷的印象比较深刻一点,一方面,他知道独孤楷乃是苻常生的大弟子,武功相当的不错,当年在西域,更是伙同另外五个人,闹得天翻地覆,尽管获得了“西域六贼”这等不光彩的绰号,但是名声还是相当的响亮的。
尹公正听到侯万寿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顿时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独孤楷闻听之后,忽然间变得冷厉起来,淡淡的说道:“你是军中的副总管,说话一定要有分寸,否则,一味的贪图口舌之快,胡言乱语之后,传到了主公的耳朵里,那可就谁也帮不了你了。”
侯万寿“哈哈”一笑,说道:“主公知人善用,选了你当监军,真是绝妙!”
侯龙恩见到独孤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便过来打圆场说道:“此地非是讲话之所,咱们还是到帐内叙谈!”
尹公正也感觉气氛不对,于是也在一旁附和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起话来正应找个好地儿,大都督赶紧往里面请,身后这些人便由在下来安排。”
其实,他也就是这么一说,随从的事哪用他来安排,就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早从大营旁边过来一个身材矮小的军士,引领着那些随从进到了大营之中,此时,营门口剩下的也就是他们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