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夫领命之后,赶着牛车便走了。
刘寄北点了点头,叹道:“实不相瞒,在下已经待在这里多时了。”
那女子不服气的说道:“我在宫门里等半天了,也不见你来,如今总算等到了,你却跟我如此说话,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
燕儿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贺兰优昙该起疑心了。”
刘寄北心道:他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发现了他惧内的事情,所以特意过来叮嘱我一番,别让我说出去?
宇文宪之所以想要确定一下,乃是因他跟刘寄北并不熟悉,只不过在天狗食日那天,他陪着慕容三庄见过阿史那库头之后,赶到了宫中进行解围,从而在宇文邕的那一边的人群中匆匆看过刘寄北一面。
然而,他隐约间感觉到宇文宪似乎已经注意到自己,于是,偷偷地回脸去看,果然,见到宇文宪正牵着马朝他走来。
他说完之后,便要扳鞍上马,却被那女子拦住,只听她没好气的问道:“快天黑了,你这又要上哪去?”
他并不想撒谎,因为他知道,对于宇文宪这样的明白人,无论谎言说的怎样圆滑,宇文宪都不会相信的。
刘寄北恍然道:“原来宇文宪的夫人叫贺兰优昙啊!”
刘寄北感到一阵汗颜,连忙说道:“所谓的人云亦云,当不得真,刘寄北自家知道自家事,除了粗通拳脚之外,实际上一无是处,齐国公大可不必着意。”
刘寄北凝聚目力,仔细瞧看,认出为首的那个人正是齐国公宇文宪。
说到这里,宇文宪奇怪的笑了一下,接道:“就算我宇文宪记性再不好,可是对于如此传奇般的人物,又怎能轻易的便忘了?”
正疑惑间,忽然只见宫门洞开,由里面袅袅娜娜走出一个女子。
燕儿点头称是,随后如阵风似地走了。
刘寄北见到宇文宪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这边看来,连忙别过脸去,把眼光落向了别处。
宇文宪叹了一口气,没有搭理她,招呼着赶牛车的御夫过来,说道:“你扶着夫人上车,然后送夫人回府,我还有事先走了!”
刘寄北心道:宇文宪干什么来了?瞧他的神态,也不像要进宫的样子。
他已经出来两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春巴菍休息之后,是不是肠胃好了一些,禁不住朝着西市的方向望了望,暗道:等一会儿,拿到了金牌之后,我便尽早的回去,顺便再带些东西,现在天色已是不早,他俩也该饿了。
刘寄北出了北宫门,就在北阙旁边不远处宫墙跟下站着,心道:此番入宫的目的已经达到,唯独差的是不知道联姻的事情传到宇文邕的耳朵里,他会如何处理?
刘寄北站在不远处端详了一下,发现那个女子身材很高,站在宇文宪面前,并没有比他矮了多少,一身红色的杯纹罗裙,像一团火焰,将那女子烘托的如同将要升腾的凤凰。
刘寄北离得不是很远,将各种情形尽收眼底,心道:看来那个女子便是贺兰优昙,果然有些蛮横,凭着宇文宪的身份地位,尚是不能压制住她,可见这女子确实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儿,禁不住有点心烦,,于是,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这时,无意中看到宫门那里来了一些人。
随后,他用抚摸鬃毛的那只手轻轻的拍了拍马脖子,叹道:“刚才的事情你已经看到了,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我不希望自家的事情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刘寄北点了点头,尽管看到宇文宪眉头紧皱,似乎有很多解不开的心结,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言安慰,否则只能引起宇文宪的反感。
宇文宪似乎对于刘寄北的表现颇为满意,过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我有一句发自肺腑的话想对你说,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刘寄北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说道:“有话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宇文宪一手拉着缰绳,凝视着刘寄北说道:“我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并且出了很多的力,不过,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长安,因为这里发生的一切,说到底都是我们宇文家自己的事情,你毕竟是个局外人,如果你沉浸其中,早早晚晚会为此而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