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君转回头,瞪着刘寄北,有些轻蔑的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所以也给你个机会,等一会儿动起手来,你尽管发泄也就是了。”
果然黄君话锋一转,接着对张天师道:“刘寄北能够连伤我黄家两个人,足见还有些本事,冲着他这一点,我便想起了一个主意。”
刘寄北一皱眉,刚想说话,却见张天师微笑着看了自己一眼,似乎示意他不要说话,于是,在嘴巴不自主的动了动之后,他生生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黄鹰显然是怕极了这位黄老大,听到责难声之后,情不自禁的一哆嗦,赶紧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张天师虽未完全会意,但已经猜出了黄君的心思,叹道:“武尊说怎样便怎样!”
黄君哂道:“其实,我倒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画蛇添足了,张兄虽然甚好闲云野鹤,但是身上却背着天师府的名号,假如为了一时心软,折损了天师府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那张兄可就是罪人了。”
一旁的独孤伽罗急道:“师傅为什么要赌刘大哥的胳膊啊,如果不是他,弟子恐怕早就被那个疯子”
随后,他又朝着刘寄北正色道:“本天师甚是爱惜你的为人,所以有一句话我还是要告诫你,一会儿动手的时候,你无论面对的是谁,都要全力以赴,因为本天师和武尊哪一个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张天师潇洒的挥了挥衣袖,一边拂了拂青衫上的灰尘,一边毫不示弱的和黄君对视着,面容恬淡的问道:“既然武尊有此雅兴,本天师无不奉陪,咱们赌什么?”
他说到这里,眼光游弋到刘寄北身上,看得刘寄北直有些发慌。
独孤伽罗身子一颤,眼睛里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耳边这时恰好响起了刘寄北的声音。
张天师转看黄君,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武尊想怎样个赌法?”
独孤伽罗很少听到黄君如此的疾言厉色,害怕之余,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不过,眼睛里却是噙满了泪水,焦虑的神情莫于言表。
独孤伽罗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可是一伸手,忽然间意识到周边的状况,于是慢慢的把手缩了回去,看着刘寄北低声说道:“都怪我不好,左次三番的连累大哥,假如这一次你真的没了一条胳膊,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随后他朝着一脸迷糊的刘寄北说道:“等一会儿,我和张天师会各以十招为限,谁能在十招之内把你击倒,你的那条胳膊便是谁的,而且,赢得胳膊的那个人,便是天下第一。”
独孤伽罗看了黄鹰一眼,神情颇为不屑。
张天师一笑,叹道:“武尊自言我是你的知己,你有何尝不是我的知己?放心,我就算不为刘寄北的胳膊着想,也会为天师府的名号考虑的。”
独孤伽罗一直心中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因为她,刘寄北便撞不上黄君,撞不上黄君,也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黄君似乎也已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于严厉,看到独孤伽罗怯生生的模样,眼光倏然变得温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虽然救过你一次,可是,他也伤了你两位师叔,这一来二往,他还欠了咱们黄家一笔账,师傅以他的一条胳膊作为赌注,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刘寄北心中一寒,随即怨气升腾,心道:亏你黄君是一代宗师,却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我是伤了你的两个兄弟,可他们都做了什么啊?一个是作奸犯科,一个嗜血成性,人命在他俩面前,直如草芥一般。像这样的两个人,莫说是伤了,就算被人剐了都不值得可惜,可你对他们恶行不闻不问,还由着他俩怙恶不悛,既然你苦苦相逼,那咱们大不了便来个鱼死网破。
刘寄北发出了直可以穿云裂帛的强大啸声之后,心里感到畅快了不少,无意间看到独孤伽罗泪眼婆娑,便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走到了她的面前,轻声说道:“大哥不会有事的,妹子你别难过了。”
他想到这里,心中怨气蓬发,眼盯着黄君,便要发作,孰料恰在此时,忽听一旁的黄鹰忽然说道:“大哥的这个主意虽然不错,不过,里面却似乎有些瑕疵。”
他说完之后,离开了独孤伽罗,回到黄君和张天师之间,淡淡的说道:“不知两位谁先指教?”
黄君没有说话,他看看刘寄北,又看了看独孤伽罗,目光中也闪过一丝玩味。
这时候,张天师却忽然朝着黄君说道:“武尊不觉得咱们对刘寄北有些不公平吗?”
黄君“哦”了一声,随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问道:“黄某可没觉得对他有什么不公平的?”
张天师淡淡的说道:“咱俩以十招为限赌人家的胳膊,可人家如果挡住了咱们十招,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