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独孤伽罗,见她面色属实有些不好,于是说完了经过之后,担心地问道:“妹子你确定没什么吗?”
当一前一后两批骑客越来越近的时候,刘寄北发现后面那些人马中,竖起的旗帜上竟写了“贺若敦”三个大字,忽然间有点明白了过来,心中喜道:假如贺若敦真的被刺杀了,营中定然大乱,绝不会有手下人高举着他的旗帜四处乱跑,看来贺若敦很可能躲过了一劫,而照着眼下的情景猜测,康居南等人则是刺杀不成,反被贺若敦等人追杀。
等到杨坚来到了近前,独孤伽罗迎上前去,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但在这种感情里面,有多少是兄妹之情,有多少涉及到男女之情,他分不清。
虽然有点幸灾乐祸,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过分,一边用眼睛瞄着康居南身后的追兵,一边慢慢地侧卧在林边草地上,并把姿势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一只胳膊肘拄着地,托起脸颊,顺便扯了一根草,扔到嘴里叼着,十分惬意的看起热闹来。
他摇了摇脑袋,心思回到了张天师在临走之前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上。
他和张天师并不是很熟稔,不过,通过今天的接触,他能感觉到这位武林不世出的大宗师,对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关怀,从而让他感到既惊奇,又温暖。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正当顶的日头,心知到了晌午,于是,转身离开昆明渠,顺着原路往回走,尚未踏入林地,无意间闻听身后传过来一阵细密的马蹄声,好奇之下一回头,隐约间看到昆明渠的对岸,有一些人正骑马朝自己这边的方向赶来,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子去看。
刘寄北知道了张符安身的地方之后,本要弄清楚他究竟想问些什么,可是,看到黄君急于拉走张符的样子,便打消了念头,思忖着回到长安之后再说。
独孤伽罗看着扭着头的刘寄北,神色间忽然涌现出一丝哀伤,随后见到杨坚牵着马走过来,便把异样的表情收了起来,朝着杨坚喊道:“我没什么的,莫要听他大惊小怪!”
刘寄北隔岸坐在了林地边上,见到康居南等人跑到了渠水边,纷纷勒住坐骑,一时间人喊马嘶,颇为混乱。
刘寄北立刻会意,笑道:“你俩先乘马走!大哥随后便到。”
他不是傻子,通过刚才的事情,他能够体会的出来,独孤伽罗似乎对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忐忑,手搭凉棚,又仔细地看了看,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原来康居南那些人虽然向昆明渠疾驰赶来,却是不住的回头观望,神态显得有些仓皇。
看到康居南等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刘寄北越来越觉得自己所猜不错,禁不住忖道:这些人骑着马在岸边不住的盘旋,显然焦躁不堪,由此可以看出,他们来的时候是多么的匆忙,嘿,前有河道拦截,后有虎狼追兵,我倒要见识一下你康居南带人该怎样逃脱。
刘寄北连忙应道:“杨兄弟快过来,你媳妇似乎有些不舒服!”
杨坚笑道:“多亏了你师父和张天师,是他们指引我来的。”
昆明渠于汉元狩三年开凿,上承昆明池,而后从池的东口流出,引水西南流向长安东北,至灞水西面再分为二支:一支北注渭水;一支东流横绝灞水,与通向黄河的漕渠相接。
昆明渠一直是长安沟通黄河的重要水运渠道,渠水既宽且深,如果没有渡船,想要泅渡,非常不容易。
康居南一众人等来到了昆明渠边上,眼见着前面水路横亘,后面追兵似箭,不仅都是又惊又恐。
正想刘寄北所猜测的那样,他们趁着三十六天罡引走风云八骑之际,前往凤栖原刺杀贺若敦,结果中了埋伏,若不是见机得早,只怕还逃不到昆明渠。
此时,康居南看到后面的追兵已经形成一个半圆形,把他和一并手下尽数围在岸边,禁不住一脸死灰,朝着“昭武神兵”中的老二安知逸疑惑的叹道:“瞧着眼下这态势,今日咱们便要葬身于此了,只不过,让我感到不解的是,究竟是谁出卖了咱们,一到凤栖原便遭到了伏击,唉,如果不弄清楚,就算死了都难以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