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武在陈振林的带领下,再次来到白天刚来过的正堂,进门后,他就发现桌子背后只坐着赵子赟一人,陈振林随手将门掩上,来到茶几面前给方振武倒茶。
方振武闻言笑了:“当年我就把自己当做人质抵押给了赵子梧,赵家兄弟我还是信得过的,振林,带路。”
兵变?陈振林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看来赵子赟说的不无道理啊,“又玄兄,此话不必再提,子赟别看年轻,在军中的威望并不像你想的那样,那些军官只听他的。”
“好,就算你说的对,那和我来察哈尔抗日有何关系?”
这话让阮玄武又误解了,以为陈振林是担心搞不定部下,他低声道:“我们也有不少人,可以配合你的。”
“当然不同,从蒋委员长自身来说,完全统一中国,他才有信心和日本人打。”
“振林!你来了!”
“很简单,他怕就算赢了对日战争,输了自己。”
来到方振武房间,他很热情的亲自给陈振林倒茶,弄得陈振林连称不敢。
“方总指挥,当不当得真我心里清楚,我来是请总指挥去谈一谈,如果总指挥会心里也有这种想法,那就不必了。”陈振林冷冷道。
等他平复了些,赵子赟接着道:“政治先不谈,再说经济,我们除了人比日本多,那样能比得过?也许方将军会说我们不怕死,没错,我们是不怕死,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愿意无谓的去牺牲,别的不说,上战场至少要训练,要有武器和弹药?我知道方将军这一次已经倾家荡产,方将军可否告诉我,要是没有察哈尔的支持,方将军能撑多久?一年?两年?”
赵子赟提起茶壶,给他杯子里续满茶水,“方将军动怒了,喝茶,先喝茶。”
老江湖,赵子赟微微一笑,别看方振武没说怎么处理双方的事,只要清楚他的想法,那后面的事就好决断了。
两人起身,阮玄武准备叫上其他人一起走,陈振林拦住他道:“我们军长只请方总指挥一人去谈,其他人还是休息。”
“既然是老朋友,我还是那句话,帮总指挥!振林,我听说察哈尔宪兵司令楚峰原来也是国民军,还有驻涿鹿的二十二师也是你的老部下,只要你说句话,赵子赟就只能听你的!”阮玄武十分露骨的说道。
“因此,在没有把握既打赢日本人,又能保住自己权利这种局面出现之前,蒋委员长和日本妥协的可能性很大。”
“这有不同吗?”
“总指挥永远都是我的长官。”
陈振林哈哈大笑:“若要不利,何必玩这个,察哈尔警备司令部和宪兵可不是吃素的!方总指挥,去不去请总指挥自己决定。”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谈的,阮玄武很是不屑,方振武犹豫了片刻:“就算是告别,行,我去。”
“好,就算我同意,哪怕是蒋委员长默许,方将军你们这些人可以对日作战,那也和南京政府想妥协的想法是对立的,这样一来,不管是南京,还是察哈尔,都不能明面上支持方将军的抗日行为,避免给日本人口实。”
两人也来到茶几边坐下,等茶香味飘满屋子,在座之人都喝了几口,方振武才问道:“不知赵主席深夜找我来有何事?”
这些年方振武经历太多,各种尔虞我诈的事也见过太多,赵子赟轻飘飘一句,他反而紧张起来,重大之事!他脑中闪过这一个念头。
“既然方将军问起,我就说说,我觉得方将军召集旧部抗日可敬不可行。”
方振武见阮玄武几句话不但没有取得效果,还恶化了双方关系,急忙拦住他道:“振林,又玄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既然是随便说说,赵主席可否告诉我,对我召集旧部抗日有何想法?”
陈振林顿时色变:“我来之前,还是有些不相信你们会打察哈尔的主意,以为你们一心抗日,看来我想错了!”说罢,起身要走。
陈振林还未回答,阮玄武急切道:“是不是同意我们进驻察哈尔了?”
陈振林摇摇头,方振武脸色一暗,随即勉强笑道:“振林是来看老朋友的,又玄,别说那些烦心事。”
说到钱,方振武气馁,现在他集合旧部,全凭的是一股气,时间长了,光没饭吃就能让军心彻底涣散。
“再说民生,只要打仗,对战场周边的民众必然造成重大影响,时间长了,民怨自然高,我不知道一支军队如果失去当地的民心还有多少胜利的把握,方将军应该清楚,当年国民军败退不完全是兵力、武器装备的原因。”
方振武突然发现赵子赟实在是太能说了,三个方面都让他无法反驳,因为他心里并没有解决的办法。
“如此说来,我还折腾什么劲!”
“方将军此话又差了,我刚才说过,将军抗日可敬不可行,我可是把可敬放在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