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座，我想再问一句，是三个师长一致同意要打，还是三个师同意？”

刘漫天继续道：“我一一七师距离军部不过十里，赶过来不需要多少时间的，何况，衍功就没想过这里也有和我同样想法的人？”

闻言，戴安澜浑身一震，抬头看着他。

戴安澜轻轻摇了摇头，舒荣看见他这个动作，心里及其复杂，汤恩伯对他有知遇之恩，没有老汤，就没有他的今天，而且副军长吴绍周态度很明确，要他保持一致。

“那你要我怎么办？”

刘漫天笑了：“军座，我可没说我会等死啊。”

“衍功兄，当今天下，连****都和蒙疆联合，组建了联合政府，如今北方蒸蒸日上，若是没有这场内战，岂不国泰民安？此次南京勾结苏联、英国，欲制北方联合政府于死地，我等岂能做帮凶？不瞒衍功兄，一一七师九成将士都同意脱离南京，加入北方！他们都说，要打，就和苏联人打，那才是热血男儿该干的事！”

“我看军座也是不愿意打的，只是咱们已经到了寿阳，不打，上面交代不了，老头子还在郑州督战，咱们是拖不得的。”

如果进攻，也许八十九师会一枪不放，这不是可能，是很可能，他已经私下了解了不少，八十九师和其他所有师都有一个不同之处，他们当初曾经抗令救援过蒙疆远征团，很多人都被当初张一凡等人冷漠的眼神深深刺痛，作为受惠蒙疆最早的一支机械化部队，当时将士都有一种恩将仇报的感觉。

戴安澜点点头：“之光刚走，听他的语气，他是要打的，漫天，你怎么想的？”

刘漫天愣了下，笑道：“军座，不会都来问过了吧？”

“军座莫生气，难道军座不知道八十九师很多官兵都不愿意打吗？”

戴安澜无语。

戴安澜愣了下，点了点头：“恐怕你们已经在和太原联系了吧？漫天，十七军很复杂，大意不得，这样，你尽可能的和太原联系，但我们不能拖，最迟后天，不管有没有得到答复，都要先控制了整个十七军，让你那些志同道合的人今晚到你师部开会商议！”

舒荣离开不到十分钟，刘漫天走了进来，戴安澜苦笑：“漫天啊，你若也是来问我打不打的事情，就不要问了。”

“这不好说，军座，我建议不出力者，军法从事！军部派出督战队督战，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这刀子实在插不下去，其实戴安澜内心纠结，也有这潜意识的因素在里面，为国而战，义不容辞，内战……，他有些苦笑，邱清泉拉上他，十有八九看中的是十七军是汤恩伯的嫡系，不会出问题。

刘漫天沉默了下，说道：“军座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只想告诉军座，如果军座下令开战，我师将拒绝进攻。”

“军座，这寿阳到底打不打？”

“你们？”

正想着心事，接替他出任八十九师师长的舒荣走了进来。

虽然现在对战的是****军队，可不少官兵不这么看，他们认为是在攻击蒙疆，在蒙疆全力抗击苏军入侵之时，他们要背后插刀。

“战场抗令，漫天，你可知道后果？”

刘漫天眼睛眨了眨：“军座，若是我表态要打，是不是三个师都一致同意打了？”

刘漫天竖起大拇指：“还是军座干脆利落，我这就去安排！”

当夜，一一零师副师长廖运周、八十九师参谋长倪晋培等人到了一一七师师部，戴安澜一见这几人，暗道果然不少，难怪刘漫天底气十足！

几人手头上都有一份名单，那些人可信，那些人必须控制，看样子已经筹划很久了，戴安澜也不啰嗦，迅速布置任务，至于如何和太原取得联系，他正有些不知如何安排时，廖运周站了起来：“军座，此事我来办吧。”

戴安澜诧异，再一问，廖运周也直言不讳告诉他，他是****党员，有渠道，戴安澜叹口气，冲着廖运周竖起大拇指。

吴绍周、舒荣等人当天夜里也察觉戴安澜去一一七师部有些异常，而且还有其他人借故去向不明，只是他们也没想到，戴安澜说动手就动手，第二天下午就在军部以召集开会，布置下一步进攻计划为由，控制了团以上军官，随后刘漫天、廖运周和倪晋培等人马不停蹄回到师部，安排人手控制了三个师，当晚，戴安澜宣布，起义，加入北方联合政府！

不说欢声雷动，不过戴安澜从军部参谋和士兵脸色看到久违的笑容，就知道他们恐怕早就等着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