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声，而是握住门把。

推开的瞬间，四个正在洗牌的老人齐刷刷的转头望向我。

布满尸癍的脸色灰白，毫无血色。

“半夜了，还不睡觉？”

突然，背对着门的老头幽幽的开口。

“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万一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可别吓破了自己的胆！”

这几个老人，明显不是人！

但小区充斥的阴气，绝不是寥寥几十个阴魂可以带来的。

所以我大胆猜测，这个小区的孤魂野鬼远超于想象。

“既然你们睡不着，就进来坐坐吧！”

七公子刚准备转身离开，可门却‘咚’一声重重的合上。

差一点，就撞到了她的鼻子。

七公子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回来。

我倒是没所谓，抓起一张凳子就坐在一个老人的身旁。

“手气怎么样？”

“烂！”老人瓮声瓮气道，“一晚上就没有胡过！”

“休息一会，说不定就时来运转了！”

“你说的对！”老人环视四周，“我们休息休息，待会再战！”

“光休息，多无趣！”对面皱脸皮的老头，笑眯眯的开口。“不如，我们讲故事打发时间？”

“讲故事？”七公子忍不住插嘴，“什么故事？”

“鬼故事！”

此言一出，灯光突然接触不良一般的闪烁起来。

并且，伴着啪嗒啪嗒的电流声。

七公子打了一个寒战，急忙挤到我的身边。

“大晚上的，别说鬼故事了吧？我们……”

“我要说的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

没等七公子说完，一个老头便幽幽的开口。

“那年，正值饥荒，还是冬天！庄家不生，雨水不落！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片绿。为了保命，我爹娘带着我往南方走，一路上挖野菜吃树皮！可逃荒的人太多了，就跟那乌泱泱的蝗虫一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你们真的吃土吗？”七公子来了兴趣，“我记得书上说，你们那时候会吃土冲击！”

“那叫观音土！”老头瞥了七公子一样，“用水和和，当成面糊吃下去。千万记住，不能直接吃干的！否则一喝水那土膨胀了，肚子就会裂开的！我们村好几个，都被涨死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问。

“我？”老头笑了，“我也吃土，吃下去拉不出来，我娘用手给我抠！我爹见我和妹妹快要饿死了，便带着我娘去附近的财主家偷粮食！偷回了一只羊，我娘缺丢了！”

听老头这么说，七公子和我面面相觑。

按照鬼故事的套路，那只所谓的‘羊’，应该就是他娘。

“你娘……真的丢了？”

“其实，不是！”老头盯住我的眼睛，“她被财主看中了，卖了自己换了那头羊，这才没让我们爷三撑过了半个月。”

听了老头的这句话，我和七公子同时松了一口气。

“后来呢？”

“后来，那头羊吃完了，我们又搞来一头羊！那头羊，又让我们爷俩撑过了半个月。”

“那吃完之后呢？”

“吃完了！我又搞来一头羊，终于在我快要饿死前等到有人来给我发灾粮！后来我带着那唯一的一份灾粮，入伍参军了。”

“这哪里是什么鬼故事吗？”七公子随口道。

可说完，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我，早已听出了其中的诡异。

一开始的那头羊有可能是母亲换来的，给爷三吃了。

但第二头羊，却是给爷俩吃的。

吃最后一头羊的时候，只剩下了他自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