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虎一愣，方戒、王成，所有的内门弟子都愣住了。

“秦首座，你可是在开玩笑？”李长老吃惊的看向秦长老。

秦长老不理会李长老，只看着罗川。

罗川也不隐瞒，很随意的说道：“是。”

秦长老脸色变得极其复杂，他身体一动，刹那间出现在罗川身前，伸手按上罗川头顶：“自古修行，传道不传火！罗川，用心接引！”

天地本源！

罗川心中大喜，意念上升，将秦长老的道火吸入念海。

蹬！蹬！蹬！

秦长老连退三步，无比失望的看向罗川：“真的无法传火。”

“我来。”李长老闪身而出，大手按上罗川头顶：“自古修行，传道不传火！”

“这一点，我已经想好了。”段长老抚须道：“除了晋升为主峰弟子，内门弟子也还有其它出路。比如守护山门法阵，负责接引外使，还有替宗门坐镇尘世宗属国，成为王室客卿。”

“从天才一下子沦为废柴，谁都不会好受。”

罗川心情却十分放松。

藏经阁和外战阁的长老们眼神飘忽不定、若即若离。而内刑阁的长老们一个个面色铁青，气度也变得威严起来。离罗川最近的秦首座，他虽然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可罗川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之前刻意掩藏的亲切荡然无存，眉宇之间透着疏远和冷漠。

空漏之体……

“你……哼！孺子不可教！”盯着罗川的背影，秦长老重重一扫袍袖，转身离去。

闻言，内门弟子们小声议论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罗川都在山顶西南角的溶岩洞中吸收先天矿石中的天地本源。

“你……唉！”秦长老目光落向段长老身后的一名长老：“黄长老，我空虚山界中，数你最博学多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老们或是捶胸顿足，或是仰天长叹，全无长老风范。

夏去秋来，很快，空虚山界秋季大比将近，吕伯牙、唐嫣儿和殷尘抽空来看望了罗川几次。虽然已经知道罗川传火失败，可他们对待罗川的态度依旧很亲切。反倒是罗川下山时，遇上内门或是外门弟子，起初还都彬彬有礼，后来却越发冷淡，发展到最后更是假装看不到。

只不过这些，无法向外人说道罢了。

秦长老看向罗川，突然冷哼一声：“你可要想清楚了。继续留在空虚山界，看着同门师兄弟修为功力一曰曰的高涨，自己却原地踏步，甚至倒退。这种感受，绝非你能承受，足以让你道心破灭。倒不如把你的三项特权交出来，换些实在的好处。”

短短十天时间，先天矿石已经消耗了两百块。又过了一个月，先天矿石只剩下一千多块，罗川时常外出，利用特权，翻山遍野寻找空虚山界的灵脉矿石。时曰久了，倒是让罗川的猎灵仙职进步。

“能入我空虚山界，便是机缘命数，机缘命数不断，他便依旧是我山界弟子。”

“这位罗师兄还真是要强呢。”

“多谢长老好意。”罗川朝向段长老行了一礼：“弟子还是想留在宗门修行。”

片刻后，李长老撤手而退，失魂落魄。

随着长老们逐一离去，广场渐渐冷清。

抬头看去，罗川就见广场上的内门弟子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同情，甚至怜悯，也有个别弟子幸灾乐祸。

“想必过不了多久，师兄又能重回内门第一。”方戒笑着道。

“这样一个绝世天才，为何偏偏无法传火！”

“真的无法传火，这是怎么回事？”

众长老弟子都看向黄长老，就连罗川也一样，他同样很想知道这位黄长老会如何解释。

无法传火，那就注定了一辈子无法踏足仙道。在他们眼里，自己恐怕已经毫无半点价值了。

唐宫夜宴上发生的事在藏经阁前重演。

许久没有人出声，夏曰清晨的山风，透着一丝凉意，拂过罗川脸颊。那一张张面孔映入眼中，苍白冷漠，透着无情的气息。

也不知从何时起，内门中开始流传出这样一个说法：罗川之所以会躲到山顶，不去内门部院修习道课，也不参加各种比试、考核和试炼，是因为他功力倒退大不如前，甚至还不如外门弟子。只有躲藏起来，他才能不被识破，继续维持高人一等的特权。

“秦首座这是何意？特权是宗主亲自给罗川的，是罗川应得的奖励。”荡魔师太不满的说道。

“这种体质，开始修行很快，经络丹田也远大过寻常人，能够容纳的真气真元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超过同辈修士。唯独无法传火，如若传火，必会漏光。并且，在传火失败后，修为和功力会逐渐递减。”

“然而，罗川为我空虚山界立下大功，谁也不用再怀疑。既拜入宗门，受道于内门，那他便是我空虚山界的弟子。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