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哦……真是可惜。”

“对了，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王侠子忽然压低声音，偷偷摸摸道：“罗毛人自己会酿酒，他的酒很古怪，喝了以后明显能感觉到功力在增涨。嘿嘿，这个秘密我从没告诉过别人。”

他的拳头上纹路密布，出拳的刹那，痕纹破灭，他的拳力瞬间暴涨，空气非但被撕裂成条条片片，还卷起一道如龙似蛟的飓风。

一阵仿佛山呼海啸的声音响起，王侠子手中的酒坛寸寸碎裂。酒水溅到脸上，他才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去。

“挺厉害的呀。”

“有什么好可惜的？哼，自古以来，这种突然崛起，又很快堕落的毛人数不胜数。好在我们空虚山界并不差天才。这一年多来，无论内门、主峰、真传弟子中，都涌现出许多天才，比如洛飞、霍骏、颜道名、吕伯牙等等。他们四人，在几个月前的天南大比中，都闯入前六十四强，洛飞洛师兄更是进入了最新的十小公子行列！”

短短一瞬间，王侠子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

“这样……那好吧。”少年勉强点了点头。

“师兄……要不然……你一个人去吧。”一同来的少年结结巴巴道。

“什么！”王侠子张大嘴巴，一脸惊悚。

“罗师兄，师弟王侠子来送山门秋季大比的通告了！”王侠子在木楼前站定，大声喊道。

过了许久，淡淡的声音从二楼上响起：“上来吧。”

“就算有冰雹，也是长老们的事。”王侠子打了个哈哈，放下函帖，伸手摸向酒坛，猛地一嗅：“啧啧，好香。罗师兄不愧是酒道高手，这坛酒比上一回的还要香许多……”

距离罗川仅剩五步时，少年的双目变得深邃，仿佛藏着两片幽幽黑潭。原本白皙清秀的脸庞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黑色纹路，仿佛龟裂的土地，向下蔓延。与此同时，他的头顶氤氲起层层黑雾，转眼笼罩全身，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王侠子虽然只是个外门弟子，可因为精明能干，经常被遣派至各个峰头送函帖，见多识广，也曾见过年轻一代几个领军人物之间的比斗。

“师兄，在看什么呢？”王侠子讨好着问道。

“怎么会这样？”

少年勉强一笑，笑的却有些复杂。

二人上了木楼，只见穿着一身麻布长袍的少年凭栏而立，远眺东方。

“早在一年多前，罗毛人就已经被断定潜力耗尽，再没有继续修行的可能。只要他不出手，依旧能够保住‘天才’的身份。一旦参加试炼或者比试，嘿嘿，他立马露馅。说实话，这一年多来师兄弟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看在他曾经立下大功的份上，没有拆穿罢了。”

王侠子目光落到旁边的酒壶，脸上露出一丝贪婪。少年怔怔的盯着罗川背影，目光凝滞了片刻。

不好！他是想要杀罗毛人！

“嗡！”

“怕什么？”王侠子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罗毛人只是行为有些古怪罢了，为人还是很和气，只要你不招惹他，他也不会管你。你见到他就知道。”

看清楚罗川面孔，王侠子身旁的少年不由得握紧拳头。

“想喝就喝吧。”罗川转过身。

不能让他被杀死！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霍骏、洛飞他们的功力，阻拦甚至击毙刺客，一鸣惊人！可现实是，他只是一个擅长跑腿的外门弟子，即使立功的机会放在眼前，他也没有能力抓住。

古老的铭文经声从拳风中传荡开，更让少年这一拳充满神秘的古韵。

他到底是谁......

王侠子心中呻吟一声，正要闭上眼，就在这时，他隐隐看到罗川似乎在笑。

两人相距只剩两步时，罗川玩味的看着少年，随手捣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