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是这个意思~”采萾听到绛月这样说,似乎像受到伤了一般,连连往后退了一步,柔怯的模样泫晕欲泣,眼睛似乎能滴出水来,委屈的看着绛月,又委屈的看着璺韫,“父亲,女儿,女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呀~”
璺韫看着眼前的绛月,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这个丫头,分明就是个黑心黑腑,对采萾这样的示好,居然也无动于衷,偏偏又拿她无奈,忍住心里的厌恶,璺韫挥了挥手,“以后,绛月就是家里的嫡女了,姐妹兄弟们多走动走动,没别的事了。”
众人纷纷站起来,几个夫人小姐走到绛月面前,带着假假的笑容,说了声恭喜,便转身离开。
绛月也不言语,脸上淡淡的笑容,微微的点头,说实话,这个嫡女庶女,还真没有什么值得好争的,璺韫名义上立自己为嫡女,不过却没有给自己什么实在的惠泽,不过看着采萾那么急迫的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嫡女,甚至耍小伎俩来打击算计自己,要是自己肯吃这个亏,也枉自己活了两世了。
一屋子的人各情鬼胎离去,只剩下璺韫,另外还有还在摇着太岁摇椅的绛月。
“父亲,我听说,最近有一些懋城的医生想投入了府的门下,是吗?”绛月半晌不说话,见璺韫转过来看着自己,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
“确实,我正要跟你说此事。”璺韫看着绛月,心里盘算着,自己有很多的儿子,璺韫一直拒绝门客,就是想让绛月将她这突然间的医术教给儿子,等儿子们得到了绛月的医术,能在懋城扬了名,那绛月在府也就不过是一只残棋了,就算不是残棋,绛月终究是要嫁人的,眼下府的的崛起,也不过随着绛月的嫁人,昙一现罢了。
所以要想永久的重振茶座的荣耀,必须要让留下绛月的医术!
“父亲是想让我把这些医术教给哥哥们吧。”绛月淡淡的说道。
“便是如此,再好不过了。”璺韫立刻慈爱的笑着看着绛月,“现在,你也是府的嫡女,更是和府的命运一脉相承,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府的荣耀就是你的荣耀,这些哥哥能继承你精湛的医术,那府的前途,你的前途,不可估量,正是,一枝开不为春,满庭芬芳才是春嘛。”
“都是那个小贱人,我知道都是那个妖女害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初颜一所抓起挂在墙上的尚方宝敛,这把剑是初颜疯了的时候,四夫人特意找过来镇压妖魔鬼怪的,此刻,初颜一下子打开剑鞘,剑锋露出白碜碜的寒光,在太阳下面晃出一片恐怖。
“父亲的嫡女身份,是在这里等着我的吧?”绛月的脸上的淡淡的笑容一变,带着讥讽和嘲弄。
“暖香,拿个镜子过来。”初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凑近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华贵的美丽此刻消失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头皮,初颜忙唤来一边的暖香。
“女儿呀,你这是干什么呀?”闻讯赶来的四夫人看到初颜举着剑冲出来,顿时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拦腰抱住初颜,几乎是哭喊着,声音极其悲恸。
“暖香寒袭,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快把小姐拦下来?”四夫人眼看自己就要拦不住初颜了,连忙喊一边初颜的两个贴身丫鬟,“快再叫些婆子马子过来。”
“这个,这个和那个两码子事。”璺韫在女儿笑容里讪讪的说道。
等四夫人到了西厢初颜的屋子,初颜正狠命的将手里的铜境摔在地上,铜镜毕竟只是摔不坏的,在地上翻了几翻,发现破碎的绝望声,便安静的躺在地角落处。
初颜举着剑,像疯了一般冲出屋子,嘴里还大声叫着,“我要杀了那个妖女,她不是不让我好过吗?我也不让她好活!”
几个人上前,这才抢下了初颜手里的剑,经过这场风波,初颜也没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号淘大哭。
内府里,却是暗波涌动,采萾肺都是气炸了,在府,还没有人敢那样不给自己面子,整个府,采萾只要对自己的妹妹弟弟一个微笑,对方就已经受宠若惊了,别的庶出的妹妹见采萾如此这般生气,更是纷纷过来,在采萾面前说着绛月的种种不是,甚至连绛月手术那天不施黛粉不着一丝装饰,也被说不成体统。
暖香不敢上前阻拦,只慢慢的衬在初颜的后面,初颜举着剑冲出西厢,身上还穿着做手术的那件华贵的月华裙,只可惜,穿着这套衣服睡了这么久,身上全是褶皱,再漂亮的衣服,都变得邋遢陈旧不堪,加上那光溜溜的头发,在外面的太阳照射下,显得异常颓败和可怜。
暖香吓得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前面有墨蝶泼香的下场,暖香吓得瑟缩着身子。
“这个不是我,不是我!”初颜抱着像西瓜一般光秃秃的头皮,发出凄惨的叫声,对于一个如此,一个靠着漂亮容貌而骄傲活着的女孩来说,突然看到自己变成了秃子,这样的打击,很难让初颜接受。
“父亲,医院已经造好了,我想着这偌大的一个医院,只用来帮府的人看病,也着实委屈了,父亲看看,那些门客里能有一技之长的世医隐医上医,父亲可以留下来,将来医院里用得着。”璺韫不再说话,绛月收起严厉的眼神,淡淡说完,摇着煼扇缓缓离开大厅。
暖香不敢违抗,只得出门去找镜子,一边连忙吩咐外院的丫鬟小红去叫四夫人过来。
四夫人看着初颜这模疯狂的样子,能体会女儿心里的委屈和仇恨,只是眼下,女儿的健康是自己用两个女儿的嫁妆换回来的,再大的仇苦,也要等到初颜身体恢复了之后再商议。
绛月自然无心理会这些闲言碎语,那些皇室贵胄,别人仰慕至极的地方,绛月倒是成了对方的常客,贵客。
眼下,初颜刚刚本来,疤瘌还没恢复好,就这样冲到风口里,四夫人不顾一切的拦住初颜,初颜此时已经被仇恨蒙上了心智,被四夫人拦腰抱着,初颜还在拼命挣扎着,手里的寒剑飒飒的挥舞着,直挥得人不敢上前。
“娘,你不要拦我,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妖女,她剃光了我的头发,还把我的脑袋打开了,娘,你看,我后面这条长长的疤瘌,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娘,你让我杀了那个妖女,这府就太平了。”初颜哭着喊着,舞着手里的剑胡乱的划拉着,发出蹭蹭的剑风。
又隔了些日子,初颜醒了。
表面,府依旧,府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璺韫收到的贴子越来越多,皇室贵胄都巴着附上府的关系,璺韫俨然凭着绛月的成功,也已经成为懋城的香馍馍。
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仇恨,阳光下,剑光如冰,剑影如虹,灼灼生辉,只是,这样光芒,就算是在太阳的印辉下,是这般的无力和溃不成敌。
“父亲,这个事情你以后再不要提了,就这个家里,你的那些儿了们几斤几两,你我都心知肚明,哪个没得到你悉心指导医术?又有哪个是能捧得上台盘的?但凡是有一个好的,还有我绛月出来顶门立户,扬府名声的事情?”绛月色厉声疾,眼神咄咄逼人,璺韫从未看过绛月如此的神色,噤若寒蝉。
初颜仿佛做了一场梦,等想起了一切,不顾身体的虚弱,忙赤脚下床,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居然变成了光头,所有的头发都被剪光了,铜镜里隐约有条狰狞而粗壮的伤疤,像条粗粗的蚯蚓,从头顶引开。
醉云轩闹得不可开交,好在婉萼赶过来,连忙关上院门,这事才没有传播开来,初颜到底有点畏惧这个姐姐,号淘的声音便也渐渐的小了下去,最后暖香和寒袭搀扶下,进了屋子。
“你看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就在院子里闹,这要传出去,成何体统?怎么着你也是周宰相家里的媳妇,做出这没脸的事情。”婉萼看着哭泣着的初颜,本来这妹妹也算是极标致的了,可眼下,她那光光秃秃的头皮,蚯蚓爬行的疤瘌,都先入眼目,怎么看,都惨慌,以前初颜荡然无存,这样的妹妹,还不如当初不治了算了,婉萼心黑的想。
“还说我?都是你们,怎么就听信了那妖女的话,说什么我脑袋里病,我看她才有病呢。”初颜抽抽嗒嗒委屈万分的说道。
“那次手术,那丫头真的从你头上切了个瘤出来,一屋子那么多人,都看得切切的。”四夫人也有气无力的坐在一边说道,刚刚拦住初颜,费了不少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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