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音乐会下来，主题就是一个字，那就是“悲”，囊括现场了所有人的情绪。

王伊一在开场前给周泽科普了这场演奏会的背景，是悲惨年代里所有悲惨人物的缩影。

然而跨越千百年，通过演奏家们的倾情演奏，带给观众一个场视听盛宴的同时，也让他们深深进入到故事当中，身临其境的与当事人对话。

王伊一是感性的，她能感同身受，虽然这场音乐会她看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甚至对其中的起承转合都能倒背如流。

还是不由自主的在一次又一次，那个听了就会让人潸然泪下的前奏响起时，再一次红了眼眶。

“给你”，周泽没有让她别哭，而是碰了碰她的胳膊，递给她一张纸巾。

王伊一的双手从脸颊划过，揩去眼角的泪水，接过纸巾，轻声说了声，“谢谢。”

结束后出来，王伊一的情绪还是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她不停地坐着深呼吸，又疯狂地在发红的眼睛边上用双手扇着冷风。

“我想先吹会儿风再上车。”

“好”，周泽搂着王伊一的肩膀，和她并肩而立，耐心地等着她自己调节好情绪。

“你刚刚不是问我什么时候看的这场音乐会嘛？”

周泽站在风口处，挡风又挡人，声音在春风的吹拂中，也温柔下来，“对啊，但是你没有回答我。”

王伊一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上周泽的眼神，“我第一次看，是在刚到英国后不久，对了，你还记得我当时申请了推迟一年入学吗？”

“记得”，周泽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得到了周泽肯定的回复，王伊一接着说下去，“所以刚到的第一年，我每天都没有事儿干，我妈是让我出去散心，但是散着散着，我好像更迷茫了，对过去的怀疑，对未来的迷茫，时间长了，我开始自我怀疑，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然后一步错，步步错。”

周泽看到王伊一现在这个样子，比让他看十场像刚才那样的音乐会还难受，“对不起，因为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

“没有，我想说的是，这些跟你没关系，我变成现在这样，也跟你没有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之前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希望现在还有机会可以弥补。”

“可以听我说完吗？”，王伊一低下头去，笑着摇了摇头，要是周泽仔细看，会发现她笑得却比哭还难看，“那段时间我的状态非常差，我晚上失眠，白天补觉，昼夜颠倒，机械的睡觉、吃饭，有一天小姨打电话说她来伦敦出差，顺便过来看我，其实是我妈不放心，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酒，我逼着自己起来，收拾了下房间，收拾好自己，然后出门买东西。”

周泽伸了手，把虚搂着王伊一的肩膀改成了轻轻抱着她，默默听她说着接下来的话。

王伊一这次停顿了有足足半分钟，再开口时嗓音里的苦涩难以让人忽略。

“在家门口我就看到了这个乐队，在当时他们的团队的演出，还不用门票，也没有固定的场所、观众也是，就是很随性的在路边表演，我停下来站着听了一会儿，连自己都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布满了我的整张脸，然后旁边一个白人大叔路过看到我，他吓了一跳，就跟你刚才给我纸巾一样，他也给了我纸巾。他问我你还好吗？是出了什么事吗？需不需要帮助？我摇了摇头跟他说没事，然后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