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凉意,像吐着红信子的毒蛇一寸一寸的爬上她的背脊,绕过她的脖颈,死死的纠缠,然而她除了心跳加速,却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箱子。
脑子里都是北门北门北门……
还有楚茉菁和萧潜的声线在交错,谎言?还是她的记忆真的出现了混乱……
萧潜将那密码箱放在了桌子中间,那一凹一凸的箱面上,映照出正顶上的那盏昏黄的灯光,因得箱面质地并不似玻璃那般反光,所以看起来极度模糊。
她感受到萧潜直直盯着她的目光,最终,夏繁锦还是疑虑地抬头,看见萧潜一双眼睛僵硬的眨了一眨。
夏繁锦顿时感到一丝不安。
“密码是0000,自己打开吧,你先看看,是否属实,我们才有资格谈条件。”萧潜敲了敲桌面,复而办撑着下颚。
夏繁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先打开看看,看着箱面,心里驱使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伸手输入了密码,那密码锁开了,“咔哒”一声,惊得她竟然颤了颤手指。
而她打开箱子的那一刻,眉头紧拧,竟然是一个表盘大小的东西,里面面缓缓流淌的不正是水吗?头顶的灯光直直地射在上面,光线晃了她的眼。
她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睛想探个究竟,许是眼睛被光线刺激了,在看不清那物,连头脑都昏成了米糊糊。
她好像闭上了眼睛,光线不稳定,一明一暗,她紧紧皱着眉头,她像是睡着了,做梦了?
她还没看清楚那箱子里除了那个水光波动的表盘周围的纸是什么东西呢,不管是萧潜和楚茉菁都说了是和北门有关的么?
她好像依稀看到了一个“北”字……
突然,她沉沉浮浮中,一小会儿功夫,听到有人不停的叫自己的名字。
“繁锦,繁锦?夏繁锦!”
肩膀还被推了推,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光线映入她的眼帘,还是那般昏黄的光线。
然而,她一睁眼,看见的竟然是摆在桌子中间的瓶!
夏繁锦脑子本都在混沌之中,灵堂顿时一片清明。密码箱呢?
她一抬头,竟然看见的是萧潜担忧的神色,伸手推着她的肩膀。
她想也不想,一下子侧身闪过。
沉冷了声,“密码箱呢?”
萧潜一顿,不解的看着她,“什么密码箱?”
夏繁锦顿时心沉了个底,一会儿楚茉菁给她打电话,变成是萧潜打的,又一会儿密码箱凭空消失了,萧潜又全然不知她所云的状态。
一来二去,她整个人都快疯了,面露厉色,“不是你你给我打电话,要给我看有关北门的东西吗?”
她这突然色厉内荏的模样,让萧潜吃了个大惊,“是我叫你出来的,可什么北门?又什么密码箱?我叫你出来,是因为上次我妈找你的事……”
萧潜说完,顿了顿,俊脸清隽,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疑虑,“繁锦,你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我刚才才跟你说了两句话你就昏昏欲睡,我叫了你好久你才醒过来。”
夏繁锦闻言,人呆了,也傻了。顿时觉得有一股凉飕飕的风直袭她的面门,她整个人都抖了抖。
她睡着了,做梦了,还是幻觉?
夏繁锦沉静在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想要理一理,却发现不知从何理起。
楚茉菁打电话给她,提了北门的事要挟她出来。
然而,她见到的却是萧潜。
被萧潜亲口提起的北门和密码箱,却在她昏昏欲睡醒来后,矢口否认。
难道,真的是她做了个梦?
可在家里楚茉菁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却是比十分还多两分的十二分清明啊!
打电话给她的,竟生生,生生变成了萧潜!
她头脑晕眩,全靠她一股韧硬的劲儿撑着。
恍恍惚惚,周围的景象和声音似乎都在从她身边抽离,萧潜的声音顺着空气灌入耳中,“我看你不怎么对劲,我们今天不谈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要我送你吗?”
夏繁锦猛地被拉回了神识,那感觉就像是,灵魂都要从身体里剥离了,却被陡然伸出的一双手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她不知怎么回事,只想先逃离这个地方,不再多说,直接拎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从她站起来开始,那种头重脚轻的虚无感便在绞噬着她。
夏繁锦顺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使足了自己浑身上下的气力来保持残存的冷静。
夏繁锦手心在冒着虚汗,庆幸电梯前没有一同等电梯的人,她便才让自己短时间松懈了一些。
她真心是怕自己这么站着就晕了过去。
“我送你回去。”电梯刚到,身后突然多了一道身影尾随着进了电梯,即便她现在痛苦难受万分,思绪混杂又飘渺,可她还是认得出来人是萧潜的。
虽然她也无暇再去理他,可她现在对身边出现的任何人都排斥得很,在萧潜进来之时,她奋力一推,将萧潜推了出去。
进了电梯,她按下负一楼的键,电梯运行的下坠感,让她站立都觉得吃力,脚步一踉跄,往后倒了倒,抚着电梯光滑的壁面,才勉强撑住。
夏繁锦额头上都在冒虚汗,虽然出了头晕得厉害,浑身冒冷汗,身体倒没有其他的异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