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听到女儿的安抚，也只是哼了一句。

“父亲，我一直都坚信，您是一个开明的父亲。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您会做出让在您和唐柠之间做出抉择的事情！”

深深地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父亲，杜云深深吸口气，徐徐地开口。

“我爱唐柠，我不可能和她分开。况且，她还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就算她什么都不懂得，不能为我的事业、我的工作提供任何的帮助，我也绝对不可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

杜云深的语速极缓，每一个字词都说得格外的用力，格外的清晰，字字都直直地扎进几个人的心脏之中。

尾音落下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寂之中。他会说这番话，都在几个人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所有的人都彻底地震惊了。

“父亲，如果您真的不愿意接受她，硬是要将我们分开。只能逼我做一个不孝子！”一字一顿的，每一个字词杜云深似乎都说得格外的费力。在落下最后一个尾音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父亲虽然对他一向严格，可他很清楚，父亲的初衷是为了他好。他和父亲是同样的人，即便是在为对方打算，也只会用行动证明，不太会用语言表达。

说出这样的话，他其实也是在赌，赌父亲会不会对自己心软，会不会不舍得杜杜。只要父亲有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心软和舍不得，他就赢了……

只是，这一次，杜云深却是彻底地赌输了。

看着儿子渐渐消失的小身板，唐柠无奈地摇头，起身朝杜云深走去。才到身边，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清幽的檀香味道。

她起床的时候，杜云深已经不在身边。问起罗叔的时候，也只是说他有事出门了，并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

回到承思山庄的杜云深表情明显不正常，陪着儿子看书的唐柠将一切看在眼底，心底升起了淡淡的担忧。

知道她只是为了增强话语的效果才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却还是让杜云深的心狠狠地抽紧了一下。

感叹的话音落下，杜云深勾唇苦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半是玩笑地开口，“唐柠，你是圣母吗？”

杜浩然气到不行，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在颤抖，胸膛更是剧烈地起伏着。那架势，看的方晓玉心惊胆战的，只能急急忙忙地扶住他，低声劝着他不要生气。

“滚，让他滚！我们杜家从此以后，再没有杜云深这个人！”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猜测不出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

这个味道是……杜家大宅的！

“父亲，恕我不孝。”

想到杜老爷子对自己的不友善，以及好几次都试图分开他们的行为，柳眉不由得微微蹙起，想要开口，却在瞬间无言了。

“我才没有那么宽阔的胸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计较从前的事情……”杜浩然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说过的那些话，虽然并没有对她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要她完全不在意，当做没有发生过，那也是不可能的。

“老头子，你别生气……”

“但他，终究是你的父亲，而且他的年纪也大了……就算他做的一些事情过分了，出发点还是为你好。他和我一样，只是希望你好而已……最重要的是，你越是和他对着干，他心里对我的敌意就会越发得深刻……他以后岂不是更加看我不顺眼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唐柠一张脸彻底地垮了下来，简直可以说是哭丧了。

“杜云深，下次和伯父见面的时候，别再用那么激烈的方式了。”微微一顿，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他要是再说什么人身攻击的话，你只要说‘物以类聚’‘臭味相投’来说就好了。我相信，伯父肯定不会再说什么了……”

想起上一次，她只是因为闻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道，便断定他回了家。他的脸色沉了下，却又迅速地展开了笑颜，“你这鼻子，还真是比警犬还灵。”

见到这个阵势，杜云研真的是快要急哭了。明明就只是想要让大哥和唐柠断了关系而已，怎么就会发展到要断绝父子关系那么严重呢！

“别再和伯父吵架了，我可不想做人们口中的‘祸水’，说我害得你们家庭不和，父子闹翻……”

眉眼微眯，知道杜云深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唐柠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忍不住地，也多叮嘱了一句。

“看，你笑起来的时候多帅！别老是皱着眉头，像个老头子似的。”覆上他的双颊，唐柠淘气地揉搓着他的脸颊，眉眼之间的笑意那么亮眼。

“你看我这样，像不好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杜云深笑着反问了一句。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没有唐柠想得透彻。他一心只想着要让父亲接受唐柠，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式。她说的没错，自己越是和父亲争吵，他就越是不会同意自己和唐柠在一起……

冲着杜云深俏皮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唐柠逗趣的模样，让杜云深不由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