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法力，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虽然素寻以前说过，冥界的大劫即将到来，就算我成为了过阴人，都不足以有自保之力。

眼下，我的心，已经接近死灰，有很多事情，我已不想在去参与。

“我是无所谓，但你真舍得遣散这一身法力？”吕雪松的性格与脾气我十分了解，让他放弃这一切，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竟然被你识破了，还真是令我惊讶呢”吕雪松苦笑起来，与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截然不同。

十二年前，吕雪松差点成为水鬼的替身。

自从那一次后，他更加喜欢在水里游玩了。往后的数年内，只要有机会，便会去一些著名的景点旅游。

“童年总是值得回忆的，但要记住，时光这东西，是一去不复返的。今日一战，对于你我二人来说，是一场生死之战，修道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这辈子，也算无悔了。咱们两人之间，无论是谁有了伤亡，另一个，估计都会愧疚。既然如此，咱们两人不妨干脆一点，谁输了，便遣散全部的法力，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刻，我和吕雪松站在被冰封的送江上，看着脚下的白雪皑皑，不禁有些唏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逼我动手的原因，无非是想试试过阴人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其实在我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过阴人这个身份，你为何会如此执着？”我看着吕雪松，无奈的问了一句。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但到了这个地步，我决定退出，放弃一切来成全你。我希望，你可以善待这股力量。当年我曾答应过素寻，不会用这股力量为非作歹，但现实的残酷，令我无法自拔。我遣散所有法力后，便会成为普通人，以你的能力，我相信成为过阴人，只是早晚的事情”

正如素寻所说，表面上，我虽然融汇了所有力量。但实际上，我还是无法得心应手的掌控这股力量。

本来我还在想，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要怎么办，现在好了，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其实仔细一想，命运这东西，自己强求不得。就算我拥有了通天的力量，该死还是得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的人，就要勇于承担失败的下场。我如果不是你的对手，这一身令我引以为傲的力量，又算的了什么”表面上，吕雪松这话说的很轻松，但我从他的目光中，却看见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的时候，你可是没少拉着我下水玩，还记得那一次，你刨开冰封的冰面，纵身跳了下去，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看着逐渐放亮的天空，我叹了口气。

听见我的话，吕雪松瞪大了双眼，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一听这话，我忽然间有些释然。

话音落下的时候，吕雪松的双眼，早已经湿润了“小凯，我对不起你，呜呜……”

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

下一刻，吕雪松猛然间冲到我的身前，一把将我抱住，放声大哭。

“你不要愧疚，兄弟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答应我，千万不要让素寻伤心”

我轻轻的将他推开，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看着逐渐放亮的天空，一股解脱之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