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嗅到熟悉的气息,精准的转头,面向躺在床上的人,准确来说,通过脚步声和熟悉的点心香味儿,他就已经猜测到了来人是谁,整个家族,也只有这么一个家伙,被准许肆意进入他的房间,就连他的父母,也没有这个荣幸。
也许是她的懦弱胆小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也许是她蜕变成了他喜欢的样子,不管答案是什么,首先谈令扬对谈念璟是有一定好感的,否则以他的骄傲,定是连伪装宠溺也不屑,就像他对谈静雅的全然无情,幼年的谈静雅倒有几分可爱,很得他的喜欢,可后来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烦谈静雅的?
门外,谈令扬似笑非笑的睨着谈家家主,见他半晌无言,旋即点了一根烟,风轻云淡道:“你要问什么?”
当谈家的小辈请到叶家兄弟的时候,叶家兄弟却没有依言离开,叶羡煜向来为叶临渊马首是瞻,叶临渊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让他杀人放火,他也会照办,所以当叶羡煜瞧见叶临渊仍旧稳坐在沙发上,跟谈念璟聊天的时候,他便狠狠地瞪了前来打扰的小子一眼,那身彪悍的气息,霎时将人逼退了!
男人微微颔首,刀削般的眉目轻轻扬起,似乎对dna的结果极其的期待,通过调查,他得知谈念璟的母亲的确叫做容楚,可通过照片对比技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告诉他,那墓碑上的女人并非容楚,只不过跟容楚极为相像罢了,但是,对方的女儿谈念璟,据说她有一双跟容楚一样的狭长凤眼,他能想象的到,那双眼眸该是多么的熠熠撩人。
“补充?”谈念璟笑米米的看向谈家家主,视线蓦地掠过他落在了谈威延身上,犹如刀子般凌厉,见他明显瑟缩的颤抖了下,这才满意的收回,半晌后玩味道:“我没有要补充的,家主你想说什么,想说我一个小女子把谈威延弄成这副怂样了?”
过了一会,围观的数十位来客终于再次回到了宴客厅。
谈家家主听了这番话,国字脸瞬间黑的不能再黑了,没想到他们都小瞧了谈念璟,这个私生女倒是有点本事,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伤了他的儿子,至于谈念璟的那番嘱咐,谈家家主倒是不在意,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难不成凭借着谈家的权势,还不能找个医生给他儿子治病了?
“你们先将那些贵客安抚好,然后缠住谈令扬,不要让他知道。”以谈令扬的护短程度,如果知道他打算跟谈念璟好好算账,不管谈念璟有没有错,谈令扬恐怕都会据理力争,撇清谈念璟,他不能给谈令扬这个机会。
即便是谈家家主也摸不清,因为在他看来,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果谈令扬这般维护谈静雅,倒是说得过去,分支那边,谈静雅才是真正的谈家千金,可谈令扬护着的人却是谈念璟,这到底是为什么?
抽完了烟,心下做出了决定,谈令扬敛起了神色里的所有情绪,淡淡的睨着谈家家主,迎上那双细长浑浊的眸子,矜傲的颔首道:“不错,是父亲的要求,父亲并不心软,只是有些事儿不太方便在现在解释,所有请大哥见谅,等事情结束,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放肆?”谈令扬不怒反笑的扬了扬唇角,突然意味深长的瞥了瞥谈威延,趁着谈家人心虚之际,分析似的吐露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别以为能瞒过别人,碧水庄园的成功开发让你们看到了豪富别墅的前景,也想效仿唐家得到那块地的开发权,但这次那块地的开发权并不在叶书记的手里,而是在陆省长的手中攥着,之前呢,念念曾跟陆省长有过几面之缘,这事儿被你们知道后,你们就开始琢磨如何挤开唐家,拿到那块地的开发权,最后琢磨出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念念将你们引荐给陆省长,再一脚将她踹开,至于你们许诺的条件,想来不怎么吸引人,是不是,念念?”
闻言,谈家家主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尴尬,尔后便挥了挥手,让人打开了这间化妆室的门,开门的那人刚打开门,便觉得一股风从身边袭过,惯性的冲击使得他撞上了墙壁,待他再次回过神,就听到了一道饱含担忧的声音响起:“念念,你有没有事儿?”
谈念璟要是知道谈家家主的想法,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讽刺他想法天真的。
半晌后,谈家家主便让人将看热闹的宾客请到了宴会厅,显然是打算关起门来跟谈念璟算账了。
“威延,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谈家家主猜不透,干脆出声询问,却见儿子的俊脸蓦地青了。
给她下绊子吗?
谈念璟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的瞥了瞥谈家人,她知道谈家家主是个要面子的家伙,一定不会让她尽数道出,绝对会阻止她的,其实她也不想将这件龌龊的事儿告知叶临渊,但叶临渊到底是聪明人一个,一经点拨,便明白了谈家打的好主意。
“难道不是吗!”谈家家主忍住怒气,死死地瞪着看起来油盐不进的谈念璟,却听她反问道:“是又如何?”
“谈令扬,你护着人可以,但不要忘记,这儿是谈家的本家,还容不得你放肆!”这句话的语气极其冷硬,睨着丝毫不相让的谈令扬,谈家家主的脸色蓦地难看,先前他不想给叶家兄弟留下欺负小辈的印象,这会对上同辈的谈令扬,他却没那么多顾虑了,作为嫡系长兄,训斥个分支的兄弟,并不过分。
谈念璟眯了眯眼,无畏的直视着谈家家主,心下也明白,这老东西并没有把她的那番嘱咐放在心里,她不知道b市还有没有人会这手截穴术,当初将这个所谓的家传本事教给她的教官已经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据她所知,正因为那位教官没有后代,才将截穴术传给她的。如果这老东西能找到另一个截穴术的传人,那么只能说是谈威延命不该绝,若找不到,又放不下身段来求她,其后果自不必说!
叶家兄弟是真的不知道谈威延对谈念璟说了什么,这会,借着配合的机会,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这最后一句,他的语气格外的意味深长,仿佛透着些许的暗示,但却又让人无法摸清他真正的想法。
半晌后,保镖推着男人下了车,回到了经过百年风霜的老宅。
这种丢人的事儿,他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谈威延心下一动,对着父亲招了招手,在父亲附耳过来后,便将先前的事儿一字不差的讲给了父亲。
保镖一个心悸,连忙汇报道:“报告主人,我拿到了谈家小姐的头发。”
想到这儿,谈念璟凤眼熠熠闪过流光,迎视着憋着一口气的谈家家主,她轻轻地扬起了唇角,突然天真无邪的问道:“家主,你知道谈威延跟我说过什么吗?”她微微停顿,好笑的看着谈家人瞬变的脸色,淡淡的继续道:“他变成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不过我想他这种行为一定是私人行为,英明威武的家主,您怎么会让我做那种事呢?”13acv。
哦,他想起来了,是在谈静雅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刚发育,知晓了男女情事,便迫不及待的来勾-引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是她的小叔,可他已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懂得了什么叫做伦理道德,懂得了不能做出违背底线的事情,所以那一夜他拒绝了她,并且收回了投注在她身上的全部宠溺,在得知谈家的一些腌臜事儿后,渐渐变得冷心冷情。
叶家兄弟闻言,忍不住轻咳一声,叶临渊清了清嗓子后,无视了谈家人杀人般的视线,忽而问道:“谈小姐,谈威延到底说了什么?我听人说他向来荤素不忌,他该不会是调戏了你吧?”
“大伯不是知道了吗?b市的人才如此之多,我想大伯一定会找到人,给谈威延治疗的。”
“嗯,她被为难了吗?”男人伸出手,感觉到保镖将盛着谈念璟头发的袋子交给他后,便轻轻的收拢了五指,捏了捏那根几乎不占空间的头发,他心下蓦然涌起不知是酸是甜的情绪,感觉到保镖微微诧异的目光,他收好袋子,淡淡道:“开车,我们回去。”
“威延这样子要持续多久?”
“够了!”谈家家主怒声打断了谈念璟的话,随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谈威延一眼,心下有些苦涩,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只会拳绣腿的草包玩意,要早二十五年知道这东西的德行,他非得把他塞会他母亲的肚子里回炉重造,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但现在他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沉吟了会,他缓和了语气道,“念璟,不管威延说了什么,你也不能用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伤害他吧?”
来人是谈令扬。
“令扬,你跟我来。”想不明白,谈家家主决定亲自问问谈令扬,说完这话,他率先出了门,在走廊等待着谈令扬。
“这就喂你,爵,你先说说,你今儿去哪儿了?”容谦躺在容爵的床上,闭上眼假寐了会,直到感觉到从容爵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这才翻了个身,下床将买好还保持着温度的点心,慢慢的喂到了他的口中,能劳他动手的人,至今不超过二个,容爵是一个,容老顽童是一个。
“谦,容楚的女儿去了谈家本家,而且她会截穴术……”
闻言,容谦的手微微一抖,转而拐了个弯,拍在容爵的脑门上,玩世不恭的温柔道:“爵,说过多少次,要叫姑姑,容楚姑姑。”
容爵的脸色蓦地一沉,倏尔背过身,沉声抵制道:“要我叫一个骗子,叫姑姑,我做不到。”
(妹纸们,今天九晚上有事,只能趁着上班写了六千,不要鄙视九,如果有时间,九会补上,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