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乘风愣了一下,随即醒悟父亲为何发火,满脸委屈道:“爹,我只是让吴亮他们稍微教训一下那个不识抬举的小丫头,哪成想他们竟然灭人满门,此事我并不知情,怎能怪到我头上。”
“话虽如此,可那江上云,何尝不会在与乘风的竞争中磨砺出锋芒,我不能容忍乘风,变成他人崛起的踏脚石。”
薛天行脸色阴沉,等他全部讲完,方开口道:“你今天对此事的处理,有些草率了,多少会引来一些负面风评,好在最后还算冷静,没有进一步激化事态。这次事件,倒也不能怪你,江家小畜生固然该死,老二也是越来越不像话,整日胡闹,迟早惹出杀身之祸,你这个当大哥的要管管他。”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其实你弟弟天资并不比你逊色,只是多年来一直被你的光芒遮掩,没了自信和上进心,直到这个江上云出现,使他找到一个竞争对手,终于焕发斗志,这让我很欣慰。”
薛天行脸色稍有缓和,坐下品了口茶,问道:“乘风,你跟江家小子定下生死契,可有压力。”
秋凝霜闻言,深有感触,微微颔首,眼中忧郁之色渐渐淡去。
“联络暗魔殿,跟他们谈笔生意,万两上品灵石,买江上云的小命。”
薛乘风傲然一笑:“江上云,急功近利之徒,不配与我争锋,别看他现在威风,待到升入辟海期,缺少龙象功后续功法,必然被我远远甩在身后,到时候杀他如宰鸡。”
薛乘风脸一红,恨恨道:“爹,不要再提那个姓江的小畜生,此仇不报,我薛乘风誓不为人!”
薛乘风悻悻道:“大哥惊才绝艳,是天道宗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我的资质哪里能跟大哥比,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孽障!”薛天行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没心没肺的!你知不知道,就为了给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擦屁股,你哥在外头受了多大委屈!”
“暗魔殿”这三个字,令他不寒而栗。
薛天行颔首道:“你这话深得我心,你弟弟有你一半识大体,我也不至于替他操心。”
“父亲大人说得是,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还应该庆幸有个江上云跳出来挑衅乘风才是。”
薛惊鸿打断他的话,满脸不屑:“得了吧,你那点儿本事,我还不知道?要说吹牛,你一个顶俩,真动起手来,连聚气期的小毛孩都敢输,薛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若还不思反省,昨日铁山之败,难保不会重演。”
身后树林中,闪出两条倩影。
“惊鸿,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放下手中书卷,薛天行望着长子,眼中满是慈祥的笑意。
……
薛惊鸿点点头,又说:“乘风还是个孩子,懂得什么,坏就坏在他身边那群酒肉朋友,整天巴结着他,指望从他手里弄些好处,锦上添争先,雪中送炭全无,好比吴亮这种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乘风跟他们混在一起,学不到好,以后不能再让那群垃圾进我们薛家大门。”
薛惊鸿默默脱下大衣,递给婢女,随即挥了挥手,示意房中奴婢退下。
薛府,书房。
薛天行没好气道:“以后你交友须慎重,不要跟那些为非作歹之徒鬼混。”
白无瑕和秋凝霜,两位令无数男人自惭形秽的天之骄女,此刻于荒冢之中并肩而立,目送那白衣少年纤秀的身影,披着朦胧月光,渐渐远去,直至融入无尽夜色。
秋凝霜苦笑道:“可惜,他这人冷得像座冰山,想走进他的心里面,太难太难,我怕行至途中就被他活活冻死。”
中洲域第一暗杀组织“暗魔殿”,没有人知道它的创建者是何方神圣,旗下有多少神出鬼没的刺客,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他们的信誉非常好,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逃脱暗魔殿的刺杀。
“暗魔殿”这块金字招牌,好比阎王爷的催命符,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这样做,乘风岂不没了对手?当他发现白努力一场,恐怕会很失望。”薛惊鸿迟疑道。
薛天行摇头一笑,淡淡道:“惊鸿啊,你这个人的缺点就是太过正直,须知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你光明磊落,不耍手段,别人照样背后捅你刀子,做人不狠一点,迟早要吃亏。乘风的努力当然不会白费,至少在这一个月里,他会为击败假想中的劲敌不懈拼搏,这就够了,至于真相,你不说我不说,他又如何得知?”
薛惊鸿深吸一口气,点头道:“父亲大人的一片苦心,我已经明白了,就按您的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