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柯林甚至开始怀疑，施塔德市内到底有几个辛西里人听说过前几天的列车惨案。

因为阿雷西欧的死亡，乔凡尼也彻底不再是獠牙，已经没有义务再管与守灯人有关的事情了。

一号先生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波动。

让军人们连带装瓶工具都运到了这里，就是准备在酒精和蒸馏设备到位后，对这些威士忌进行重新装瓶。

乔凡尼对他的质问沉默不语，柯林则开始感到揪心起来。

但问题是，现在柯林一行人根本没有这么多精馏设备。

那么阿雷西欧很可能还向一号做了其他承诺，比如提供某种协助。

对于勾兑的行为，他倒没有感到什么良心不安。毕竟在前世，市面上能见到的大部分都已经是勾兑酒了。

一号先生用空洞的眼神打量着乔凡尼身上的伤口，没有兜任何圈子，说出了显而易见的事实。

“当时你就在场，你看着他被杀。”

勾兑得“不那么过分”的威士忌，价格已经回落到了70阿斯一杯。

这位留学生对这些数值天生敏感，本质上这也不过是某种拼图游戏。只是场所从那栋破公寓，换成了整个施塔德市而已。

一号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乔凡尼的病床边，伸手拨开他身上的绷带，然后用手指捅入那些半愈合的伤口中，开始上下摸索着。

希尔佩特？又或者是五只手的其他敌人？

几个人将未勾兑的四十箱威士忌，以及那个作坊里的装瓶工具，搬上了两辆马车，运到班尼迪克特选定的第一处地下酒吧里。

而柯林看着这一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于这变动，柯林倒没有感到太意外。毕竟一号和希尔佩特之间的敌对，就是阿雷西欧一手促成的。

那并非常规的伤口，乔凡尼曾被那些黑色草叶倾入很深，所以体内至今仍留有灵素的痕迹。

可是现在他却失踪了。所以一号的许多计划自然就要重新调整。

乔凡尼皱了皱眉，但眼中依然没有什么波动。

“我很快会解决酒精问题的。”

而病床上的乔凡尼就像没有察觉到一号的到来，直接无视了他。

就像阿雷西欧，在她的影响下甚至直接脱离了灯火。

而如果灯女希尔佩特的实力还要在一号先生之上，他应该也不会选择独自行动。

那一号为什么一直不亲自去接近希尔佩特？因为害怕受污染灯女也会对他产生影响？

班尼迪克特不需要用纸笔，仅凭记忆就做完成了对这种场所客流和销售额的统计。甚至还通过偶尔几个重叠的顾客，摸排出了每个酒馆大致的辐射范围，以及剩下的酒吧可能的位置。

因为危机解除，这几天他停止了对数百个水中目标的追踪练习，目的是让心之壳的缝隙不再继续拓宽。

转眼间，距离乔凡尼受伤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虽然后来再次注射了激发物，但他的身体至今没有复原。

也没有人将他和列车惨案关联起来。

当他进入乔凡尼的病房时，柯林也正好在场。

而班尼迪克特则柯林身边指挥着他们卸货，因为场地里各个位置的用途，都是由他规划的。

他每天都在不同的地下酒吧里呆着，从下午五点一直坐到次日凌晨。

因为灯女的信念已经动摇，灯火的影响在衰弱，一号的能力也就随时间一点点被削减。

朱利欧作为关键人物依然无恙。所以五只手整体似乎对阿雷西欧的失踪并不关心，毕竟他是一个随时离去都不奇怪的人。

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还有谁值得信任。

这也已经是十几倍左右的利润，但对柯林来说显然还远远不够。

一号先生进一步逼问道。

只不过解决安全酒精来源的问题，似乎必须提上日程。

地址位于河港区附近，沿河一带那些臭名昭著的仓库赌场边上。这里有许多无人问津而且关门已久的商铺，柯林准备租下其中的几间。

班尼迪克特说道，他没什么商业经验，但通过地块之间各项数值的对比，还是能做出一些有依据的推测。

如果这9600瓶“勾兑得不错”的威士忌能够顺利出手，则将会带来两万奥里左右的收入，那么许多事情就可以运转起来了。

除了他和希尔佩特之外，施塔德还有其他三位守灯人，但恐怕他们的情况和阿雷西欧也差不了多少。

老家布置在施塔德的守灯人体系，正在缓缓地陷入瘫痪。一但再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将无法再为这些身处异乡的族人们护航。

唯一值得宽慰的是，两周前，一号先生就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如实提供给了老家。

年轻一代最值得信任的守灯人，现在已经离开了故乡的图书馆，朝着这片罪孽堕落的土地赶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