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组织的货源似乎早就出了问题，分销中心里的储量就少得可怜。而这刚刚接手的四十二家酒吧中，有些储备货物可能也被人提前转移了。

里卡多。

但他们已经与世俗接触太深，有太多的人见过他们的脸，知道他们的生活习惯，每天出入哪些地方，和哪些人来往。只要他们没有离开施塔德，就迟早会被人通过这些痕迹揪出来。

难道他们自身的实力，可以随便控制这种层次的巫师的吗？

而且，如此轻率地让一个外人加入代理者的竞争，也说明了在幕后者x眼中，北部组织以及代理们的地位，可能比柯林想象的还要更低一些。

另一方面，旧城四十二所地下酒吧的交接工作，在班尼迪克特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么夺取这份契约的打算，也一下子变得遥遥无期。

旧城剩下的三位代理非常警觉，在分销中心出事以后，他们就同另外的五位心腹一起失去了踪迹。不止原来的住址人去楼空。就连他们自己下辖的黑帮以及酒吧，都被丢在一边不管了。

“现在店里用的都是桶装，而且剩下的量也不过四千瓶左右。”班尼迪克特说：

“因为刚刚发生血腥冲突，旧城那边的生意还需要时间恢复。但即使这样，这四千瓶的储量也撑不过两天……”

用普通人对付巫师，用巫师对付普通人。最近这种思路开始在柯林脑中渐渐成形。

“一个普通人在知道巫师存在时，也许就不能算是普通人了。”

但问题是，哪里有能接受“巫术存在”这一事实，能够娴熟运用现代战术，而且足以信任的“普通人”？

柯林身边正好有一位。

但施塔德已因为禁酒一片干涸，又怎么可能凭空变出一批酒来，填补这数万瓶的空缺？

…………

柯林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往这个方向想下去。因为前世的记忆，他仍习惯于更注重现世，更积极的思维方式。

情况超乎了这个留学生最好的预想，时间还不到十月中旬，而他们的组织已经大面积铺开了自己的销赃渠道。

但她的回答却仍让柯林颇为在意，因为通过她，柯林第一次确认了死后世界的存在。

“通过分销中心现场的痕迹，那些代理者一定以为自己的对手是个精灵使。针对这一点，他们会做大量巫术对决的准备。”柯林说：

从第四次进入这个频率，柯林开始不停地向这位亡者追问其他问题，无论对方作何反应。

“那如果这时候对手发起的袭击，却是毫无灵素痕迹的炸药，狙击步枪，以及手提轻机枪呢？”

而两世轮回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自己死了，会回去哪里呢？

如果人死后确实会归于冥国，那生前的百年，也许都将变成微不足道的一瞬。

而它就是乔凡尼最擅长的巫术。

乔凡尼想了想：

“超凡者在面对一般人时，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力量，而是隐蔽。”

巫师或多或少有些书卷气，而里卡多和乔凡尼则是更干练果决的猎犬。目标是八位已经暴露身份丧失最大优势的巫师。在白都商人施密特的“一吨军火”到位之后，里卡多和乔凡尼就已经开始行动。

在“第三十二区”的频率探索中，柯林始终没有遇到与那个神秘女人签下契约的存在。而她自身也没有透露主人行踪的打算，对于主人的一切，她都选择闭口不言。

手臂被悬吊的她低垂着头，胸前伤口中那些黑浊的污血，似乎过了数千年也没有流淌干净：

“所以请回去吧。”她说：

“我们会跨过不同的冥河，最后归入不同的冥府。”

“现在我们扩张的速度，比计划预估又快了将近二十天。”他说：

“所以……货源紧张的问题也就提前暴露出来了。”

“各行其道，互相宽恕。”

对于地下酒吧的经营，柯林已经逐步放手给了这个进步极快的年轻人。虽然这件事本身没有太多技术含量，但凭借出色的记忆力和对数字的敏感，班尼迪克特总是能把复杂的细节处理得很好。

但最令班尼迪克特振奋的，反而是这四十二个酒吧遗存的各类账本。这些账本原本分别属于零散的安赫本地帮会，现在被整合在了一起。通过这些复杂而全面的记录，班尼迪克特得以从更深的层面了解旧城市场。

所以，让身上没有灵素痕迹的人使用武器，也许反而会比巫术手段更有效。

如果，她一直没有获得外面的消息，也许她的主人，已经数千年没有造访过这个深度为赤二星的频率了。

当他专注于考虑这些时，反而更可能会疏漏过一些单纯只是普通人的对手。

对面女人轻佻地打量着柯林脸上的面具，语气中似乎有些失望：

“亏你能找到我这里，不过，我还以为你的样子会更吓人一些呢。”

这个人身为巫师却不忌讳抛头露面，那些流氓混混在私底下说，她是最美艳的一位代理者。

与现在忙于奔命的三位代理不同，因为掌握了货源，所以她地位稳固，肆无忌惮。

“要货的话我这里有呀。”她拿着细长的烟杆，缓缓吐出迷蒙的雾气：

“就是不知道你能付出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