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们真的有什么进展，那我也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男孩点头。

“好吧，那这就不是交易了。”她坦白说：

“无论你有没有做成这件事，我都会选择留下。”

最后，莱昂按例将一些零钱塞到了孩子的口袋中，他拍了拍孩子的手臂：

她的手指在逐渐施力，柔韧信纸上被她拉扯出了一丝破口：

“与其希望他们在短短十多年内又有什么突破，我不如相信自己的思路，毕竟我相信这些年的努力，绝不是在浪费时间。”

在大门的锁扣合上之时，一直在震响的呼噜声也戛然而止。

但在她用力之前，柯林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重新戴上那只圆顶的深色宽檐帽，最后向那个孩子致意后，离开了房间。

“下周我还会过来。”他说：

“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能看出来都是他自己动手穿的，布料歪歪扭扭，没法很好御寒。

如今，莱昂这些最早参与者的日收入，已经达到二十到三十奥里左右，根据工作的危险和核心程度可能有些波动，不过至少都是工薪阶层的十倍以上。

她微凉的手还盖在柯林手上，两只手掌之间是被撕烂的推荐信：

“千万别误会什么，我绝不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

出于对中尉的尊敬，他们仍在一丝不苟地履行工作。但私底下。却有人渐渐染上恶习，酗酒，赌博，甚至一些更危险的尝试。金钱，只是让他们开始有能力去发泄疯狂而已。

季丽安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嘴角扬起，脸上浮现了柯林未曾见过的明媚微笑。

莱昂，拿勒集团军曾经的上等兵，也是第一批加入中尉手下的人。

莱昂站起来后，扫了一眼同僚的房间。又一次想劝他好好生活，但也知道这只是徒劳，而且，对方似乎睡得很沉，所以作罢。

单居室，一眼就能看见四处堆放的二十只多酒瓶。

机构曾将运输现金这种重任交付给他。如今，他的身上又多了一项工作，也就是每周去探望一个被收养的孩子。

她低垂着眼眸，轻声说道：

“只是比起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我更愿意相信自己。”

始终被忽略的疲惫感缓缓涌出。最近一段时间里，他每天只睡四小时。如此忘我地拼命，真的只是想夺回遗失十年前的记忆吗？

记忆曾被操作，这件事暗示着某种危险。但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危险早已淡去了？

莱昂俯下身子轻轻晃醒了他，小男孩睡眼朦胧地转头，望着来客。

莱昂皱了皱眉头，摘下头上的宽檐矮帽。一边挥手驱散异味，一边朝里面走去。房间内光线昏暗，有男人粗重的呼噜声大作。

同一时刻，走在旧城阴暗的巷道里，莱昂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裤腿放到袜子里，再过一些日子天就冷了……”

折返回来的季丽安，又取出了那封推荐信，并且分别用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就像要将这封信撕成两半。

孩子一看到莱昂的脸，就说出了这句话。莱昂点点头，但还是将孩子的衣服掀起来，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

而在他差点睡过去的时候，不知是否是错觉，仿佛有一只手拂过自己的意识。

“大公夫人安内特·舒曼·埃德蒙德，在不到十多年前死于肺结核。”

“下摆最好塞到裤子里。”

“不，我不是问条件是什么。”柯林不解地说：

“我可以帮你做这件事，真的……但我不想用这来要挟你。”

“……他没有打我。”

你仍应该去达纳罗。这几乎是你唯一的机会。

“什么？”

又过了一会，他干脆将引擎熄灭，拔出钥匙，然后靠坐在并不舒适的座椅上，抱着双臂耸了耸身体。

孩子对着一处异常阴暗的角落说道：

“那个人，一定能接触到海因里希。”

莱昂曾认真审视过这个房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随着孩子的话语，那处漆黑的角落里，似乎有影子拂动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