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说的是：

艾蕾娜的确在祖母那里听过这句谚语。它有着极为凄凉的背景：那时的儿童夭折率过高，直到他们长到十二岁之前，还随时有可能回到另一个世界。

但是，她绝不能放任那个害死老师的人，继续为祸下去。

“尤其容易出现问题的，是混血儿。他们一直是猎团的主要监察目标。”

现在只有她知道警探们公布的结果只是谎言，也只有她能继承老师的遗志，去行正确之事。

但这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个新生儿必须在一片土地被长久熏染，接受群聚意图的共振，然后，他的频率才能够稳定下来。”南希说：

这说明每个人的意识，都会经历一段坐标未锚定的时期。

从更长的时间来看，也就是有百分之六的家庭异常丧子，但是，却完全没有人发现异样，仿佛这件事完全不存在。

“施塔德十二岁以下的混血儿数量，一直被控制在一百人内。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相对周密地追踪他们。”

所以为了避免承受过多的悲痛，父母不应向他们倾注太多情感。也就是，直接不把他们当人看。

在不到十年前，她也还只是一个孩子。曾与这百分之六的“处理”擦肩而过。

这种问题，甚至不允许一般超凡者触及。

……甚至不是具体的数字，而是百分比。可那又究竟是多少人？

但这的冲击远胜上次。艾蕾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抽搐般地战栗着，但是脊背的寒意还在不断上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坐标，但它却与土地，与所处的文明圈有关。所以，这个坐标并不完全是天生的。

不安定。

南希犹疑了一下，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表现得很不安定。”

……

艾蕾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一时没有消化，略神经质地复述：

“百分之六？”

但是为什么？

南希口中所谓的“不安定”，究竟是指什么？

“有的异常个体自己就失踪了，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他们占大概一半到的比例。”南希仿佛聊天般地说了下去：

“有的彻底发疯了，还有的……身体结构出现了变形。”

南希让艾蕾娜帮忙清理虫人，原本就已经是打擦边球的做法。

艾蕾娜不是很能明白，南希指的到底是什么。

期间她们不止一次看到疑似在集聚礼拜的虫人。但它们跪拜的只是一些不成形的肮脏黏块。刻意用烂泥和虫胶揉成，有些甚至还没有凝固，没法从中获得任何有效信息。

但是，这句谚语还有更深层的含义，同时也是它的字面意思：

人类在十二岁以前，不能简单视作“人类”。

甚至在看似平常的人群中，有些平平无奇的个体，某天自己就会出问题。

哪怕现在就连公国圣省都选择了屈服，敌人强大得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这种绝不允许成员退出的做法，就仿佛是要把某些信息和影响，彻底隔绝在猎团内一样。

“但因为之前的骚乱事件，他们承受了过量压力，或惊吓冲击。所以一部分个体开始出现不安定的前兆。”

“许可应该明天中午就会到位。”

南希结束了短暂的休息，重新拎起提灯，起身说道：

“所以你的第一个任务。大概就是在明晚，和我一起去回收某个混血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