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惯性

“事情完成得不错，和以前一样漂亮。”

刺杀结束后几天，柯林才和卢卡在阿斯旅馆重新碰面。卢卡一边收拾着手边刚刚清点完的大叠现金，口中一边还含着雪茄浓醇的烟雾，同时说道：

“如果没有你参与，马里齐奥绝不会结束得这么快。干得好，柯林。”

卢卡一如既往地不吝啬赞美。

但给出这种评价的同时，他的眉头却仍然紧紧地皱着。卢卡将那一摞摞现金全部装进了皮包里后，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像是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我恨透了这些老家伙的所作所为。”

他拍了拍那只皮袋说：

“这个年代遍地都是黄金，他们却还在纠结那些一百年前的恩仇和规则。所以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把这些人连同那些陈旧想法一起埋葬掉，我们的组织就永远不会前进。”

“干掉马里齐奥或巴拉因，在我看来就像是为盖新楼而推倒旧的支柱——最终我会把五只手的这些旧房子整片拆掉，然后，我们再在上面建起新的建筑。”

卢卡不止一次说起过这种抱负，柯林也曾沿着他的思路考虑过这些问题。

卢卡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信任是必要的，但检验也是必须的。”卢卡说：

不是卢卡的陷阱，而是马里齐奥的陷阱。

“有的事，我原本以为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提醒。”

又过了片刻，卢卡才仿佛下了决心。他不再犹豫，伸出右手将桌上的满满一整袋现金，都推到了柯林面前。

“什么事？”

“我以为你——知道要那里留下证据。”

如果不知道柯林就是“中尉”，那么就很难轻信他会为了另一座城的红石生意，放弃“大老板”的位置。

“我说过，我不可能在这时离开。”

“我已经和警探们交流过。现在你随时可以回到现场，找一个和马里齐奥身材差不多的胖子重新拍出‘当时’的照片。”

“但如果我留下证据。”柯林回过神说：

“我会被卡鲁索家族永远追杀，而且警探那边也会确定我就是凶手……”

柯林困惑地看着那只袋子。估算里面大概有六千多奥里，差不多是一笔巨款，毕竟抵得上自己整整十小时的收入。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马里齐奥的死活。而是“柯林杀了大老板”。

他已经太久没有留意五只手的事务，所以将这些最有名的规矩忘到了一边。

“那我就只能认为，你对族长的位置依然有企图。”卢卡继续说道：“不然，也没法解释你为什么要放过马里齐奥。”

“你在说什么？当时这么可能有机会，让一个摄影师架着照相机进去？”

“会有人相信吗？”柯林不可思议地说：

“是啊，现在已经很难补救了。”卢卡说：“我以为你知道怎么做的。”

“但当时没有机会，不代表现在也没有机会。”

所以他想了想，回答说：

“但距离这片房子完全塌掉，还需要很长时间。”

柯林原以为卢卡来找自己合作，是出于信任。却没想过这本身就是一种戒备。

柯林说着，还在想自己放马里齐奥活着离开施塔德的事，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因为“男子汉”的声势，以及马里齐奥的支持，卢卡已经将自己视为威胁。

“没错”

一个谎言会滋生更多的谎言。

“你一直有事情瞒着我。”卢卡说：“这就是你一直在忙的事情吗？原来你想从我这里，夺走这个位置？”

卢卡接着开口说：

即使卢卡成了新的大老板，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前几天的谣言，有人说是柯林杀的马里齐奥，而且对计划的细节了如指掌。那些消息……

“什么怎么做？”柯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