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在第一次和艾蕾娜对峙的时候，她才逞强似的胡编出了所谓第二方案，从此生出其他心思。

前夜那场谈话的最后，哪怕是艾蕾娜也察觉到了什么。她在短暂的犹豫后向季丽安说道：

“即使你真的想向别人献出什么。”她说：

“那最起码也要能让他知情。”

远处一个蜷缩着的身影颤了颤，然后他看见季丽安从线路之间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虽然她没有回话，柯林却依然落下了悬着的心，收回视线。

十四岁那年被逐出修道院后，季丽安曾向自己发誓要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然而我却无可救药地爱着他。

季丽安咬着牙齿回过头，眼眸里含起眼泪。可是她的双手，却开始一段一段地拆毁那些被附加的红石线路。

“那不更加说明了，连他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临别之际，艾蕾娜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犹豫，以为季丽安仍被良心折磨。

我当然知道他的企图，势利，野心。

“你不亲自再看一遍么？”

甚至连比较都是一种亵渎。

来到这个旧厂房之前，艾蕾娜在前夜最后一次拜访过季丽安的家。她们推想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以确保万无一失。

季丽安环视着脚下精密的阵地，默默想道。

“所以就算是为了别人，你也应该选择自己。”艾蕾娜说道。

“我不知道结束之后，他会怎么接受。”季丽安迷惘地说道。

柯林没有尝试去检查，不知道这是因为信任，还是已经放弃了理解她晦涩的仪式。

在逐一安放酒精浸泡的兜葵萼时，季丽安的手却不禁颤抖起来，险些拿不稳手中的瓶子。

“真蠢，真蠢……”季丽安爬伏在地上，一边狼狈地将阵地改回原来的样子，一边不停地咒骂着自己。

“如果失败了，他一定会杀了自己。”

更糟糕的是，连同他那丑恶不堪的内心一起。

虽然没料到会发生一场袭击，可在冥冥之中，一切进展都演变成了对她最有利的情况。就像艾蕾娜说的那样，他作恶那么多，而你总是对人好，所以就连老天都会选择帮你的。

否则是不会有人感谢你的。

因为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剩余的红石，都已经无法承担更多的消耗。

…………

她已经证明了自己在仪式上划时代的天赋，这绝不是什么肮脏的私酒组织能比较的。

“所以等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不可能再伤害你。”

是的。

“好了。”她的语气变得雀跃：

“这么多年，我们终于完成了。”

柯林当然不可能知道，距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疲惫的他刚从小憩中醒来，只能微微点一下下颌，然后将意图向仪式聚集过去。

近一千磅红石同时缓缓亮起，季丽安看着那些瑰丽的纹路，它们出自自己之手，就像是从自己心脏里流出的鲜血。在这没人看见的地方，她恍惚着露出了一抹美丽的微笑。

破解仪式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