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强调自己“神秘”，只会招来多余的关注。

“觉得这份新工作怎么样？”埃米尔扶着门框问道。

有什么仪式在那一刻发动了。

对于体系最顶端的大公来说，恐怕任何调度的细节都会清晰如明镜。

他拿出便笺和笔，托在手上写着备忘：“我这里有几个地址，是按预定要去调查的地方。你记好了，它们分别是……‘言辞背后沉默着无限’。”

调查部的层层伪装，只对上层之外的人成立。但最难防御的永远是从背后递来的刀。

“收录坐标和灵素指纹的人会在两天后到这里。”埃米尔从裤兜里取出了一本手册和工号牌，递给柯林说：

“但在那之前，我还不能告诉你更多事情。”

所以只有“无聊”才是世上最好的伪装。

虽然没有感应到灵素的流动，柯林依然能如此确信。

更何况，“鸽粪调查部”的处境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比如从离开第九局开始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些人，就是证明。

…………

无法判断埃米尔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是单纯不知情么，又或者说，他是想给这个新成员保留一点考验。

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从南陆寻找成员？为什么公国找不出更多愿意献出坐标的巫师？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所以我们是在为谁做事？”柯林回头看着埃米尔问道。

从调查部的“办公室”离开后，柯林随意地打量着手中的备忘地址。第一张被埃米尔揉成团丢进口袋的便笺，上面很可能画了一个即兴的仪式组件。

柯林在心里暗暗摇头，阿莫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就算他没有在中途莫名消失，而是跨过大洋安然抵达公国，恐怕也只会九死一生。

“没什么，错别字。”埃米尔随手撕下第一页便笺，揉成团放回到口袋里。紧接着重新写了一张。

这些形式而僵硬的，一目了然的部门。只因为无聊的体制和最无聊的原因建立，所以任谁看到详情都会直接失去好奇心。但就算真的有人想耐心查什么，也还有其他上百个类似目标在牵制他的精力，提供缓冲时间。

从锈迹斑斑的楼梯栏杆旁走下，透过楼层间的空隙，柯林已经能看到公寓楼入口处潜伏的暗影。

但这一切，却又让柯林有些振奋，就像再次看到一片未被征服的沃土。无论是那场围绕着王冠的争夺，埃米尔不留痕迹地下达暗示的手法，还是这个疑云密布的机密世界，其实都已让他充满兴趣。

四楼，三楼，二楼……几乎已经能看见袭击者的面容。除了四个枪手还有几个超凡者，全部在雌月之下。大概是第九局的外围人员。柯林和这种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不太构成威胁。

但为了“洗白”自己，不妨先利用好这个身份。

所以柯林只是举着双手，缓缓走出了楼层的阴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