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紧接着要说什么，但被身侧的同伴拉了一下胳膊，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声音立刻轻了下去。

门口的挂毯忽然被人掀开，几个警探打扮的人挤了进来。但他们并非警探，而是禁酒局的专员。店里有不少人正在喝酒，看见这一幕吓得面色如土。专员们不久前还是同病相怜的失业者，现在却狰狞地挥起警棍，劈头盖脸地朝酒客身上打去，一时四处都是惨叫声。

一者说明他们缺钱，而如果连他们都缺钱，公国的财政状况也就不难想象。

但这个故事在流传中，又不可避免地被染上了神秘的色彩。那就是当公国上下都朽烂不堪，西尔·瓦努斯将军就会悄然复活，他的残尸和魂灵会在黑夜里行走，如他生前那样鞭挞和清洗出卖这个国家的罪人。而到了那时候，“埃德蒙德七世而亡”的诅咒就会应验。

可以说禁酒局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甚至直到现在，这个组织也仍在为他赚取着利润。如果不出意外，他在联合银行的匿名账户每周都能收到一笔巨款。但他没有想过在短短的一两个月内，原本有纪律的退伍军人们就会腐化成这样。

一路思索着，柯林散步般地回到了自己在水闸公寓的住处。推开门就看见那些矿物溶液弄出的脚印，还没有清理掉，看起来乱糟糟的。他挂好大衣走进卧室，先伏到床底，检查了坐标测量仪式的状态，之前在战斗时撤出了意图，但它们并没有因此损坏。柯林稍微调整了一下，让意图重新聚焦于仪式。

柯林轻声念道。

那座名人公墓在大教堂广阔的地下室，在它的墙壁和地面上，安葬着这座城市过去的诸多著名人物，从音乐家，学者到政客。公墓向市民开放，谁都可以去那里瞻仰吊唁。

柯林皱了皱眉，将几张奥里压在盘子下，起身带起宽檐帽帽子离开了酒馆。

“唉，你们别不信，这件事确实邪门。”

“埃德蒙德，七世而亡。”

酒客的过错不是买酒，而是没有在指定的地方买酒。几个专员打开了老板的收银台，从里面取走一大把纸币。

虽然柯林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后文，可他毕竟也在公国居住了十年。所以那后半句话是什么，已经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在那场举世瞩目的处刑之后，西尔瓦努斯被推举为这个国家新的领袖，并使之空前地凝聚起来——即使同时面对四位边境王侯的围剿，将军的部队也没有败落。但是，这并不代表战争就会结束。

七代之后，边境王侯以及本土两王都将自顾不暇，没有余力再扑救公国燃起的大火了。

接着，他再次旋开台灯，继续制作集成灵路。暗河的避风所不会供他无止境地用下去。但之前听埃米尔说起过，正式入职之后，调查部就为成员重新安排住所。以后黄铜板可以放在某个旅馆里，但可能没有太多时间来制作微型仪式了，所以要乘着现在，一次够量。

同样的，也会变得很难再和南希联络。当柯林这样想的时候，玄关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过去看了看猫眼，外面的正是南希，一如既往的鸭舌帽和男士猎装。

柯林打开房门，看见南希抱在身前的一截东西。不用猜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西尔·瓦努斯将军佩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