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在舞台上出演时它曾展现出摄人心魄的神情，远远胜过活人。但现在却只是目光麻木地被悬吊在半空中，低垂着头颅和发丝，没有半分生机。

就如同对待前两位养女一样，在它上台饰演莉狄娅之前，伯爵会亲自为它完成妆容。

伯爵弗里德穿着皮质的工作围裙，身上绑着钳具，窥镜以及刮针等器具，不像一个贵族，而像一名匠人。他在大剧院里陆续制作了十具人偶，但其他都只是试验品，唯有最后才完成的它，才是伯爵的目的。

随着他的动作，滑轮和挂钩无声地运动起来，束缚在人偶腰腿之间的绸布慢慢向地面垂落，将它的体态调整到更近似于人类站立的姿势。

因为害怕在它娇柔的肌肤留下永久性的划痕，所以用来悬吊固定它的并非绳索，而是最细腻平整的绸布。绸布盘绕支撑着它的躯干和每一处关节，使得重量能得到均匀分摊。伯爵失神地打量了一会悬吊着的人偶，才走到一边，用两只手摇动几组转轴。

没错，那里就是演员的化妆室。

并不美观，也带来了诸多不便。

第二任养女梅莉塔缺乏如它的虚幻，而它则缺乏梅莉塔身体的温热。

…………

此刻的柯林并没有没有察觉到，正有东西在缓缓从他的深层意识中溢出，途经他与在场诸多名流的身体组成的以太场，悄然渗入到了上方的楼层中去。

说完这些之后，她就走了。

设计者仿佛在刻意营造着生硬的对称，歌剧院被大片赌场和几座酒店簇拥在最中心。虽然隔着重重墙壁，这里所有重要通道、管线和回廊仍然指向了遥远的主舞台。

只不过，今夜的演员并非人类而已。

说话者是大公身边的一名侍女。但也不是一般的侍女，更近似于宫廷女官。虽然平民出身，却有着类似于管家的地位。那个人在门外等待了一会后也没有得到伯爵的回应，就继续说道：

这个赌场的正上方……就是歌剧演员们的化妆室了吧。柯林无所事事地想着。

柯林端着酒杯倚靠在立柱上，望着远处正在和几个女人说话的埃米尔，心想可不要出什么意外。他抬手看了一眼老旧的手表，距离《莉狄娅》开演还有四十分钟。他微微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重新回忆着整座剧院的结构。

几天前在魔术师线报里，柯林曾看过这个单体建筑的内部设计图，但这一切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笃，笃。”

而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种祭坛一样。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试，人偶却仍是死物，并未散发出他们所期望的鲜活气息。

伯爵终于已经上了年纪，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也开始力不从心，疲惫不堪。

所以此时，正在悉心为人偶打扮的弗里德并未察觉到。

在它木然的神情下，有一根被细绢扎好的手指，悄然动弹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