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将耳朵凑近，听见管道里隐隐传来上一层楼的骚乱声，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歌剧厅里的演出还在继续，他们的行动也要继续。他取出事先准备的净盐铺设在几根钢筋的周围，目的是尽可能消除接下来的巫术痕迹。

“这是在弄些什么？”

歌剧厅三层最豪华的包间里，埃德蒙德大公正用一支古董般的单筒望远镜遥望着舞台。而那名颇受大公倚重的侍女，就站立着等候在他座椅的一侧。

…………

…………

他面无表情地下令说：

“派人去给我找出来。”

无论是哪一种，它都还在这歌剧院里。或者，还在这附近。

得到许可后侍女快步走出包厢，她没有让人等太久，不到几分钟就回来了。极短的时间内，侍女已经在混乱的现场中将突发情况询问整理清楚，并细致地汇报给大公。

为了让客人们忘记时间彻底沉浸，赌场里没有设挂钟，也没有能看到外面天色的窗户。能确认时间的只有自己带的钟表，但如果看得太频繁又会很显眼。所以柯林只能在心里默算着时间。

众人期待的莉狄娅终于在合奏高潮中登场，可是，举着望远镜的大公却不禁皱起眉头：

“那不是以前的梅莉塔吗？”他说道，又反复确认了几遍演员的面孔：

“两种可能。”大公的手指摩梭着自己一侧的眉骨，说道：

“要么是寄生灵……要么是有外来者盗走了那具傀儡。”

“是的。”侍女说道。在歌剧开演前的六分钟，一个负责道具的人员在后台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伯爵，之后剧院的人就陷入了混乱，只能选择先让演员梅莉塔登台应急。

从货箱出来后人偶继续游走，步伐轻快得像是在踏青。但不知不觉中她走上了清冷幽暗的天台，看到远处璀璨的夜景。

这道命令来得终究还是太晚了一些。毕竟从伯爵重伤倒地开始，人偶有半个多小时可以在偌大的剧院里自由走动。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柯林和埃米尔悄然离开了赌场。

在《莉狄娅》开演前十五分钟，整个大剧院里有钟声同时响起。绝大部分客人在此时沿着辐射状的走道涌向恢弘的歌剧厅内，可能的目击者减到最少。

如果可能的话，他倒宁愿用那些更“清洁”的手段，比如可以瞬间熔断钢铁的铝热剂，但这里不具备条件，第一是天板的位置不合适，第二是四射的火也可能会点燃底下的地毯。

她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遥遥地朝着柯林的方向。在灵的层面两人其实还相连着，虽然大量的客人为他们提供了一片稳定的以太场，但范围仍然是有限的。

此时的柯林已经钻进了通风管道里，爬向爱西尼间谍所处的位置，所以，正在离人偶越来越远。

夜风带起了她纱制的裙摆，随着柯林一点点脱离这片以太场，人偶的眼中忽然失去全部神采。

她摇晃两下，直直地坠入了楼底的垃圾堆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