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她把自己的食指尖放到了嘴里。

还指望什么呢，人偶至少不需要进食和排泄，已经算是很方便了。

柯林拔出钥匙，看着眼前自己上锁的门板发起了呆。

算了。

柯林忍住嘴角的笑意，下意识抗拒来自别人的情绪。同样是喜悦，但每个人的喜悦是不同的。人偶的喜悦稍微让他有点陌生的感觉。

柯林这时才发现自己虽然两世为人，作恶多端造孽无数，某些方面却意外地……纯情。

她的身体被衬托得更小了，某种意义上来说……

单纯，但不是因为她还不谙男女之事，如果只是因为无知，不会有如此深邃静谧的感情。柯林很快察觉到自己的龌龊，但是接着，薄德艾维斯干净的欣悦就慢慢地浸过了他。

回头一看，艾丽正坐在沙发上看早报。

当然，也不能指望人偶天生就会清理自己。

柯林先用热毛巾细心地帮她擦干净了两只手，虽然，那手早就已经被主人自己舔得洁白无暇了。

与其说是力量在复苏，不如说是心在复苏。

等柯林收起毛巾，薄德艾维斯的身上再无污秽。她似乎也很享受干净的身体，闭着红玉的眼睛，淡淡的快乐渗到了柯林那边。

人偶身体稚幼的美感，足以令任何性别的人迷醉。但柯林却并没有冲动，就像对着镜子抚摸自己时不会有冲动一样。当然，这应该是一个乏力的比喻，但只有它最接近柯林此时平淡而干净的感觉。毕竟也没什么人会同时拥有两具身体。

某些方面却好像还是挺有精神洁癖的。

所以柯林只能找出自己的衣服，像照顾小孩一样给她穿上。

就算不久之后和季丽安相会于白都，两个人也不能马上就怎么怎么样啊。

他们的意识已经相互渗透，但如果进行超过情绪和本能的交流，似乎还是有些困难。

几乎和破碎的舞女的薄纱一样显眼。

明明她一直存在于自己内心中，但直到最近才越来越活跃了。

但暂时也只能这样，柯林站起身打量着，人偶黑发的头顶，大概只能够到他的胸前。他把宽檐帽扣了下去，用力压了压，遮住她那张众人皆知的脸庞。

柯林洗干净毛巾，沿着她的手臂继续往上擦拭。但渐渐地，他自己感到了一缕缕温暖的心绪，从薄德艾维斯那边无意流露过来的，这是她此时此刻最直接的感受。

平时总是很果断干脆，可碰到这种和生死利益无关的事情，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是因为太强烈的执念和一环接一环的危机，让自己一直无暇去奢求什么多余的想法。

会冒出这个别扭而微妙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似乎只有通过这种非文字语言的肢体动作，薄德艾维斯才能明白柯林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她眯起眼睛，仍坐在地上，但顺从地将两只胳膊都举了起来。

他取了另一份，仰头扶腰一口气喝干牛奶，拿过面包揣在怀里，朝二楼卫生间走去。

这里的秘密已经够多了，似乎也不差这么一个。等发了薪水以后，还是一个人搬出去住吧。

柯林不缺钱，但是缺能解释来源的钱。

他低下身子，从床底拖出了刻满跟踪仪式的铜板。久违地，又可以增加日常训练的强度了。

想起那头猛犸的眼神，柯林决定加快速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