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上的光芒收敛消失，但薄如纸壳的灵素刀锋却依然存在。如此微小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切入了一头青星巨灵的核心，在其内部，悄然挑断了一条不起眼的连接。

“喀啦——”

现在柯林已经在巨灵的体内，又不在体内。他们的身体在另一个维度上重合。但仅仅是触动巨灵内部流动的灵素，也可能会给柯林造成致命的伤害，因为他的身体实在太脆弱。

“为什么这么觉得？”

钴蓝色巨影的水晶球里传来脆裂声，原本通透的球体瞬间裂白，它的表皮下失去支撑，像一张陈旧的毛毯一样落到地上。栉火立刻俯身冲下，开始用口器蚕食逸散的灵素。数百只恶魔也再次从乌尔柱象限涌出，撕扯分食巨灵残留的组织。

不然，他们这些精英在军学院中的训练又成了什么？

柯林笑了笑，没有继续和艾丽争辩这个问题：

“但是，你真的在乎我是不是阿莫吗？”

但因为只有核心遭到致命伤，那些组织几乎还是活着的，就像还没发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一只手臂甚至在紊乱地挣扎，但它们无疑又已经死去。

在巨灵想要补救的时候，柯林已经进入它的身前。他抬起眼睛，扫过对方支离破碎的身体。那些灵素构成的器官暴露在表皮的空隙中，它们不像物理器官那么明确，有的甚至是概念般的存在，脆弱而抽象地颤动着。

“没有人能只用半年就变成这样。”

“你想做什么来着？”

…………

“档案的最后一条记录到现在，还有半年多的空白期，又有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柯林说。

“别耍我了。”艾丽说：

“你一定不是阿莫。”艾丽嗓音颤抖地说，就像变回了一个寻常的十六岁女孩一样：

“要么就连整份档案都是假的。”

“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我只想回白都。”

不知道今晚的事情，会演变成什么局面。柯林依然试着问道：

无论在任何单一的视角下，巨灵的攻击都不存在破绽。但在两重视角的对比下，漏洞开始变得无处遁形。

艾丽沉默了下来，不只是因为柯林的话，还是伞沿上不断落下水珠的声音，她的思绪渐渐脱离混乱。

周围仿佛响起了厚重冰层碾压的声音，浑浊扭曲的光芒在外放后立刻冻结。原本最轻盈的灵素，转瞬间衰退为最沉重的物质。巨灵不再使用纯灵素的进攻，想要绕过频率界限，将柯林困死在光中。作为虚界生物的它，竟然也在无数次侵入中学会了物结。

为了通过那些错综复杂的灵素构造，柯林在一秒之内执行四次归零——清脆的碎裂声从他胸前响起，承受着密集频率操作的第二枚坐标稳定器直接报废，但备用的第三枚立刻接上了。柯林的前进迅捷而准确，甚至巨灵到这一刻才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它开始想撤出物质界，但柯林已经锁定它的要害。

想从达纳罗站回白都就需要立功，而且一般的功绩是不够的。以现在的调查部，实现自己愿望的唯一可能性，就在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

“所以。”柯林微微仰起头，嗓音疲倦，目光却亮如乌云后的星辰：

“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吗？”

“.对。”

艾丽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