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暗示和视线

“……”

“……”

站在一旁柯林听不清埃米尔在说些什么，他一直在蚊呐般地低语，有时连嘴巴都没有张开，只用胸腔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失去意识的涂瓦娜夫人始终眼神空洞，身体渐渐变得紧张，僵硬。

但到了这时，埃米尔却忽然提高了音量：

“……所以你才发现，你的力量已被剥夺了！”

直到埃米尔发出最后一句指令，涂瓦娜夫人原本麻木的神色忽然扭曲，变得惊恐，痛苦，就像歇斯底里发作，胸口也开始剧烈抽搐。

大颗大颗汗珠从她的额前涌出，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头发。

“来，再试一次看看吧。”埃米尔冰冷地说道。

涂瓦娜夫人干涸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吐出几个不成型的音节，最终却只是无力地消散在雨声中。

“你失去了能力。”

一直留在场外的薄德艾维斯也从窗台上滑落，裙摆有点弄脏弄乱了，但她毫不在意，宛如黑暗中的精灵，悄然跟上了柯林的脚步。

大概在午夜三点二十分，涂瓦娜夫人拖着行李箱匆忙走出了自己的住宅。

不知何时，大雨已经停止了。

“终于，你感觉自己永远安全了……”

…………

“涂瓦娜的身体和精神早已濒临极限状态，今晚又遭遇了致命的袭击。”

“你的呼吸开始平复。没错，力量确实消失了，但那些觊觎你伤害你的，也已渐渐远去。”

因为向自己使用过语言魔法……柯林想到，埃米尔几乎发自本能地，开始思考如何避免调查部和达纳罗当局的直接冲突。

如果在深层意识中留下暗示，阻断原有联想，制造强大的障碍，那确实可以直接摧毁掉一个巫师行使巫术的能力。

“更可怕的是。”埃米尔继续说：

“她弄丢了大公委托的东西。”

…………

“……”

在清醒状态下，他可以察觉并抵抗来自埃米尔的暗示，但无法确定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又会如何。

感觉她今晚特别有兴致，小动作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尽管涂瓦娜年老的脸上并无情绪，柯林却从她那双睁大的眼中，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和迷惘。

…………

接着埃米尔又在她的耳畔低语了几分钟，然后他伸手抚上了涂瓦娜的眼睛。沉默片刻后，站了起来。

甚至在“我好像用不了巫术了”的惶恐下，无数次尝试然后失败的循环中，受术者自己就会将这种障碍不断深化下去。

也许是伯爵参考的原型之一，她长着和莉狄娅人偶几乎一致的眼睛。

柯林再次想起伦茨为自己设下的记忆封印，就和埃米尔设下的暗示一样，它也完全是在目标内意识内部运行的。

想到这里，柯林看向埃米尔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戒惧。

而三名调查部成员都不知道的是，在这独栋住宅不远处的一处电线杆后面，梅莉塔正在悄然看着他们。

“好的，好的，已经没事了。”埃米尔又一次俯下身，声音柔和下来，像照顾婴儿一样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说道：

埃米尔回头看了躺在地上的涂瓦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