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调理者

“其实那是一个四米乘五米的笼子，和一般婴儿房的区别，也许只是它由铸铁打造。”

“据说这样做是为了方便观测，以及尽可能减少干扰因素，控制变量。所以这完全是出于科学方面的考虑，而不是实验者自身有什么心理变态的趣味。”

“当然，这些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混蛋的事实。”

埃米尔的视线从柯林身上离开，出神地说道：

“如果只是这样听我的叙述，说不定你还会觉得他情有可原。但如果你看过那张照片……就不可能再保持冷静了。”

“照片？”柯林问。

“巨大的笼子中间，一个幼儿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她的手臂扶着冰冷的铁栏，看起来像在试着摇晃，但铁栏纹丝不动。在她的周围则是体积重量远远大于婴儿自身的，用途不明的仪器和装置。就仿佛婴儿并不是人，只是是实验室里的猴子一样。”

事实以视觉符号呈现出来之后，往往会产生更强的冲击力。

“那个幼儿就是小时候的艾丽，实验者加斯特自己的女儿。”埃米尔说：

“其实加斯特所供职的研究院，一直都有人体实验的传闻。但是比起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流浪汉，或者为钱送命的志愿者，一个无辜的婴儿显然更能刺中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是有代价的。”埃米尔说：

“其实我在这里不仅仅是一名情报官，也是一位调理者。帮助艾丽整理她的内在状态，也是我在达纳罗的职责之一。”

“没错……实验日志已被封存，恐怕除了上层和艾丽本人之外，没人知道加斯特笼里发生了什么。”埃米尔说道。

“但这并不仅仅只是让幼儿学习魔法，因为现有法术，都是成人们改造自己的方法，而不是一次塑造成型的方法。加斯特以往的实验对象都是幼猴，所以他对艾丽的培养也一定会专注那些更生理性的层面，比如建立某些条件反射，甚至干预神经元的早期发育过程……”

“说起来你自己怎么样了？”这时柯林忽然又想起来，埃米尔的心智也并非处于多么平稳的状态。

“一定有人要为这件事承担代价。”

从埃米尔此时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作为一个调理者，是真的一心想为自己的负责的艾丽化解问题。

“相对正常情况来说，艾丽只是相对提前了一点而已。”

比如以十六岁的年龄登临青星。

“事件发酵到后来，民众失控的愤怒甚至开始指向上层，毕竟这样泯灭人性的实验背后，一定有他们的默许。”

亲身潜入到危险深度的高阶巫师，和负责保护他们心智的调理者，两者之间也许是一种相互成就的关系。

同盟设置的信息壁垒，并没有这么容易打破。

听着这些话，柯林看向他的眼中再次升起警惕。这是继埃米尔为涂瓦娜夫人植入暗示以来，柯林第二次感觉到语言魔法的可怕。而且，说好的不会向队友使用呢？

“如果可以更清楚地知道加斯特笼里的事情，我本来是能更细致地帮助她的。”

“我只能对她进行非常粗放的内心调理，但依然能感受到艾丽的矛盾和痛苦，放着不管的话，迟早会发展成更加严重的问题。”埃米尔皱起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