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凡人王，遗忘

“因为在你的身上，我能闻到同样的气息。”

听到鲁伊的话，柯林微微感到一丝惊讶。他本人并没有察觉，原来现在自己的身上也已经有了几分游刃有余的气度。

明明在一个月前，他还是一副机关算尽，不达目的死不休的样子。

“一般认为，足够强的人才能维持从容。”鲁伊切割着盘中的肉块说道：

“但另一方面我在想：会不会是在变得从容以后，那个人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或许吧。”柯林说道。

此前他并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件事，却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鲁伊这种想法的践行者。

如果想赢，就不能太想赢。在这个矛盾的问题上，他已经吃过一次大亏。

正如鲁伊说的那样，从西拿勒到施塔德，他虽然还年轻，却已经经历了比常人的一生更多。

所以现在，柯林不再像以往那么执着于某种结果，行事风格也变得收放自如。

在去掉以往患得患失的心态以后，柯林变得更容易把事情做成。相比过去那个总是在痛苦的自己，他反倒更加强大了。

时间久了，很多人甚至会产生一种亲近的错觉。

“赫士列特……”柯林喃喃地念着这个姓氏。

“现在才到一月份，还不到述职的时候，情报站的负责人破例被召回七号大楼……能值得‘统帅’不远万里返回的事情应该只有一件，那就是白都在临时调整对公国的所有部署。”

“联合调查？”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一幕柯林感觉有些违和。因为总是没有道理地觉得，南希应该是个长生不老的人。

拿勒那些年的记忆，原本是被排除在意识之外的。只要不去主动回想，它们就等于不存在。

这种庞然大物可能已经无法隐藏，或者也无需隐藏自己。大概同盟境内的每一个人，每天都会至少一次听到这个词，并且在哪里看到他们的家纹和画像。

其实在鲁伊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柯林已经猜到了他打算说什么：

“所以这次。“他说：

“是由你我出面吧。”

同龄人之间总是更容易有共同语言，柯林扯了扯嘴角，越想越觉得这才是真实答案。

那将是一场完全隐藏在黑暗中，没有硝烟，也没有声音，却又无比血腥残忍的战争。

但经历红色河谷中的漫步和愈疗之后，过去的有些场景开始在柯林的梦中重新浮现。这似乎意味着，柯林内部分裂的自我在重新整合。

鲁伊耸了耸肩膀，示意他也是同样的猜测。

难道在不知觉中，自己转变成中年人的思维了吗。

因为达纳罗可预见的动乱，以及他们刚刚提供的关键证据。

但之所以会有亲切感，恰恰是因为你们之间毫无关联。无知的小孩可以把这个姓氏挂在嘴边，但边境王侯却可能因为几个类似的音节，惊怖得肝胆俱裂。

“急着表明清白吗……”柯林笑了一下说。

但他转念又想到，如果把自己两世经历的时间加起来，应该正好是和鲁伊差不多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