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薄壳上的世界

“但我仍不能理解，为什么会特地将内神道路列为禁忌。”柯林不自觉地思索片刻后，苦笑着说道：

“光靠目前这点情报，完全猜不出上面的人在忌惮什么。”

比起那些沟通未知神祇的精灵秘法，甚至以他人生命作为灵素源的“诸心之路”，内神之路明显要人畜无害的多。但同盟对这几条路径的态度却完全相反——前两者都能或多或少地被容许，内神道路却连名字都不可提及。

甚至，他们不惜隐匿“创世的第四种形式”……而那是一个如道标般，可以强烈启发内神行者的原型。

如果用世俗伦理无法解释，那么从利益上考虑呢？

“如果世上有一半巫师都是内神道路的行者……”柯林忽然想到说：

“不，哪怕再少一半，仅仅四分之一，也许超凡者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这么残酷了。”

“为什么？”因为太跳跃，鲁伊没抓住柯林话里的关键。

“因为，如果力量必须从外部获得，那么资源总量就是有限的。”

“但虚界是无限的。”鲁伊订正说。

“没错，虚界有可能无限。但短时间内，人类已知的安全象限仍然是确定的。”柯林说：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奇怪。”鲁伊说道。柯林的思考也勾起了他的一点点兴趣。

所以从利益上，这种禁忌也同样说不通。

如果用常识无法理解，那就说明目前的常识是有空缺的。

“如果一个巫师变得狂妄了……又会怎么样呢？”

新历四世纪，因为一个人的坐标偏移，尤迪尔部族的某个大型聚落沦为无人生还的废墟，而内神修习者将这种偏移称为“觉醒”。

即使这种行为最终将导致某种反噬，但一切力量原本就有代价。内向道路的代价，未必就高于目前大环境对每一个巫师的残害。

“狂妄。”鲁伊意味深长地说：

“随着意图膨胀，巫师对力量失去敬畏，渐渐觉得人类应该本来就拥有它们。”

“如果宇宙只是某个存在的梦境，那他就是正在做梦的那位，或者换一个词……他会膨胀到产生自己就是‘不可言叙者’的错觉。”

有些秘密会被轻易隐没，但还有另外一些，是怎么拦不住的。

以及，世上一共也只有百余座已知的王冠。

“巫师在达到三类评级之后，就会配备一名精神调理者。”鲁伊说道：

“对于走到那种高度的强者来说，你觉得，他身上最需要克制的东西是什么？”

“……上面的人为什么禁止内向道路，也许我能稍微猜到一点原因。”

坐标，就是一个人的精神锚点。

南希所在方济修道院里，几乎全都是这样的孩子，他们从正常世界中被隔离出去。

柯林和鲁伊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情，因为乘上了出租车，所以谁也没有说话。直到下车之后许久，鲁伊才打破沉默，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