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一眼褐色的药，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凉，明明那么恨她，却不得不救她，这岂不是很好笑？

晚霞不仅不住口，反而着急地边哭边说，声音哽咽道：“为了救玉妃娘娘，娘娘不惜亲自在手臂上割下一块肉作为药引子为玉妃娘娘熬汤……”

夜瑾墨显得很疲惫，俊美得脸多了一丝沧桑，眼神中大放异彩，流露出一丝诧异。

一番罪责下来，王公公已是汗涔涔，惊得赶紧低头赔不是。

夜瑾墨没理会香妃的好言劝谏，苏绮玉不醒，他吃不下睡不着，只是看着她此刻苍白的小脸，就生怕她的生命悄无声息就消失不见，怎有心思去管自己的身体瘦不瘦？

“走吧！”香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再次望向床边，便细步纤纤走过去。夜瑾墨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稍微皱皱眉，却并没有回头。

香妃心寒，夜瑾墨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甚至于她发自内心的关心，他都如此不屑一顾。

“皇上！”香妃先开口，她知道夜瑾墨已经发现她进来了。

边说，晚霞边落泪，看上去真的让人怜惜。

一天一夜，从昨儿开始到现在，皇上滴水未沾，只是一直守在苏绮玉的床头，任何人不准来打扰，此番陪同来狩猎的人也是传言纷纷，皆不敢多言。

她为香妃抱不平，便斗胆，目视夜瑾墨的背影道：“皇上，娘娘为了医治玉妃娘娘彻夜查医书寻得救治玉妃娘娘的良方，娘娘一片诚心如明月，皇上不能看不到啊……”

“你刚说什么？”夜瑾墨将目光落于晚霞身上，气势逼人地看着晚霞，那语气就像是一种警告，若是她有半句假话，后果自负。

“朕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玉儿吗？”夜瑾墨冷淡的道，看着苏绮玉却依旧柔情似水。

“晚霞……”香妃故意气得脸色憋红，心里却喜上心头，因为夜瑾墨终于回头了。

又是那一声让她全身毛孔都散发恨意的亲昵称呼，相比以前，显得更加温柔了。

香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如果她手里有把刀，她一定会先上去捅一刀再说，只是现在，她就算怨恨至深，也不能表现出来。

晚霞被夜瑾墨看得有些心惊，但是却豁出去，将手中托盘高高举过头顶道：“此药便是娘娘不惜割肉为玉妃娘娘亲自熬的药汤，皇上，您不能这么对娘娘，她为了皇上，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是割下手臂上的一块肉，娘娘也在所不惜……”

香妃是那么爱美的人，平时被蚊子叮了一口都恨不得将所有粉都往身上涂抹去遮盖，割下一块肉便是碗大的伤疤，痛暂且就不说了，日后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要严重。

显然，夜瑾墨此刻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怀疑，他不信，就算割肉做药引是荒谬的，他也不信香妃会忍痛这么做，她一直和玉儿作对的不是吗？

香妃知道夜瑾墨会怀疑，因为她绝不会为了救苏绮玉而折磨自己，所以为了将戏做足，她才特地化了一个苍白的病态妆容。

晚霞见香妃肩膀微倾，像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就知道暗号来了，便将药放在地上，跪着走到同样跪着的香妃面前，泪眼模糊地拉着香妃哭道：“皇上，娘娘是那么爱美的人，可是您看，娘娘的手臂如今……”

边说着晚霞也不顾什么主仆之分了，拉起香妃的手就去卷香妃的袖子，香妃也配合演戏，脸上露出痛苦神色，配上苍白的妆容，显得一丝柔弱与病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