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后半步，然后像是驱赶苍蝇一样对着两人挥手。

莫宁无可奈何地说着。

“这些年我交过很多朋友，我们在共同信念的支撑下携手前行，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死了，可我一直都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死亡是解脱，但对我来说这是极其沉重的负担。”

艾伯特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应该是没救了。”

奥利奥真想给这两个活宝一人一个大嘴巴子，但他真的懒得解释这些。

“我想不能。”

莫宁深吸了口气，“他们是想栽赃瓦尔登家族！”

“阿蒂法希望我能成为维纳达皇帝，她以菲莉娅有难为由骗我来耶赛尔，但我并不想当皇帝，我只想陪着阿蒂法。”

“能从她嘴里问出东西来么。”

不愧是帝国宰相，换个正常人早该被说动了，可惜奥利奥从来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你去做什么？”

“你也许真的放下了，但你不要忘了这个国家是你父亲亲手缔造的，帝国风雨飘摇，在这种危难时刻你居然想置身事外？”

莫宁的嘴皮上下翻飞，“耶赛尔是你的家乡，维纳达是你的故国，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分崩离析吗！要是维纳达帝国被并入伊克拉人的版图，你真的觉得奥卡西姆能偏安一隅吗！”

如果按照那些人的剧本，真的菲莉娅将会被她们杀掉，而假的菲莉娅将会被送到婚礼现场。

合上黑福音书，奥利奥拔腿朝门外走去，莫宁低喊道。

奥利奥挠了挠头，幽黑的火焰将那女人的眼底占据，她忽然开口，吓得艾伯特一个哆嗦。

奥利奥慢慢旋转着脑袋，歪头盯着两人。

奥利奥指了指那张地图。

在屋子里听见了第二个呼吸声，莫宁转过头来，在会客桌后的长沙发上发现了一个女人，她穿着图坦教的白色衣裙，如果没记错的话，菲莉娅今天的装扮也是这样，毕竟他们举行的是图坦教风格的婚礼。

他解开大氅，衣服下骸骨嶙峋。

“当然知道。婚礼车队一共有两队，第一队是假的，按照计划她们本该出现在婚礼现场，第二队是真的菲莉娅，如果不是奥利奥殿下恰好在场她们就全死了。”

莫宁眯了眯眼睛，“米德尔顿家族永远忠诚于维纳达皇帝，如果帝国破灭，他们一家人都会死，你当然不会坐视这一切的发生，到那个时候你还是得来耶赛尔。”

“咻”的一声，奥利奥忽然站了起来。

莫宁指了指那个女人。

至于阿蒂法骗他的事他也只能算了，谁让他爱着阿蒂法呢。

“帝国就要重新洗牌了，你不打算上桌么？”

莫宁勉强地笑了笑，“东伊克拉人就要来了，帝国内部却乱成了一锅粥，我真怀疑有不少人已经做好了投奔东伊克拉帝国的打算，毕竟他们原本就是东伊克拉人.”

艾伯特点头。

“.”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耶赛尔？你既不要菲莉娅也不要皇位，你难道只是来看风景？”

奥利奥话锋一转，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两人察觉出他情绪低落了很多。

“呃”

艾伯特露出欣慰的笑。

艾伯特指了指那个女人。

莫宁很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我不能死，我背负着朋友们的信念，完成这些信念后我就可以解脱，所以不要再给我强加信念了。至于菲莉娅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亡灵的悲怆在空气中蔓延，它们一层层堆积在房间里，像是浓稠的胶水，莫宁和艾伯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奥利奥一步步走出房间。

他慢慢走进黑暗里，单手扶住旋转楼梯，沿着台阶一级级走下一楼，七彩窗在他的大氅上不断变化，埃尘随着他的步子蔓延开来，脚步声逐渐远去，像是和这个屋子里的一切一同消失在了历史里。

他在大门前停下脚步，借由门把手的反光回望着整个屋子，这是最后的告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