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侵蚀下，风雨连廊已经失去了本身的意义，不时有黯淡的月光从残缺处落下，不远处的水池里满是落叶，偶有几个气泡从水下冒出。如果没记错的话，奥利奥曾经在这个水池里捉过金鱼。

他看见查博伦特正佝偻着站在衣柜边，一旁是摔倒的瓶。

“所有方法安吉洛都用过了。”

历史的年轮毫无情面地碾过整个世界，就连都灵也不例外，但他记忆中的一切却好像依旧停滞在孩童时期，无论是高耸入云的占星塔，还是那幢错综复杂的教皇宫，亦或是查博伦特的宅邸。

查博伦特发出古怪的笑声，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咳嗽。

父亲的朋友不乏精明狡诈之辈，但就像查博伦特一样，其中有不少人仍会为自己着想。他本来已经做好彻底搅乱耶赛尔的打算，但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是自己不得不背负的。

“谢谢。”

“去把书房灯打开，再给客人准备些茶点。”

奥利奥身子前倾，“查博伦特阁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门房乔亚森的孙女，她在占星上有着不错的天赋，我本来打算把她送进占星塔学习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延缓龙血对身体的侵蚀么。”

敲门声落下，门内响起一声低呼。

“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走廊上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那个名叫达芬卡的女仆急匆匆跑了过来，她甚至比她的声音还要年轻，最多十七八岁不到。

奥利奥刚准备开口，可查博伦特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伸手捂住嘴巴，看不清表情，只看见那双浑浊的眼球一颤一颤。

奥利奥用诚挚的目光盯着查博伦特，“在之前我对您有过怀疑，对此我愧疚万分。”

说到动情处，查博伦特不禁老泪纵横，侍女达芬卡端着茶点走了进来，看见查博伦特在落泪，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老人擦干净眼角处的泪渍。

查博伦特勉强地笑了笑，他卷起左臂处的衣袖，手腕处的皮肤苍白，下面布满了棕色的血管。

“查博伦特阁下，您是沾染上了什么疾病么，我也许可以想想办法。”

他指了指达芬卡的背影。

门房停在门边，指了指二楼唯一亮灯的窗户。

“咚咚咚”。

查博伦特轻轻拍打着达芬卡的手背。

“殿下，您怎么来了。”

奥利奥轻轻点头，带着安吉莉尔走进宅子，莫宁则是坐进马车里。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然后高声呼喊着女仆的名字，那声音就像是破旧不堪的风箱。

奥利奥很早就察觉出了查博伦特的异状，身为占星师，他的身体绝不该如此孱弱才对。

“我把达芬卡当自己孙女一样看待，我给她留了足够的钱，这钱够她从耶赛尔占星学院读到毕业。”

查博伦特尴尬地看了一眼奥利奥，他用颤抖的手指把衣领系好。

按道理这些年查博伦特应该一直住在这儿才对，但进门才知道，这宅子比从外面看更加破败。

达芬卡紧张地说着。

“查博伦特爷爷！”

“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不用担心我。”

查博伦特摆开达芬卡的手臂，然后将那个茶杯重重摔向地毯，茶水飞溅，陶瓷茶杯在地毯上四分五裂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