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声回荡在街道，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
整个城市的网络已经被彻底封锁，如果目光放得更远一些，达拉斯市的市民就能够发现另一个不安的事实——所有入城的道路都已经设上了禁止通行的关卡，路过此地的飞机航班也全部被紧急通知调转航线，这座城市与外界的几乎所有联系，都已经被切断。
夏仁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
无法可想的痛楚加上牵引的力量，使得神父扑倒在地，他落在沾满灰尘的地面上，另一端是夏仁的无头身体。
两者谁都没有闪避的意思，他们都必须要做某件事，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彻底杀死对方！
chang道从伤口中流淌出来，大片的鲜血挥洒，夏仁咬紧牙关，不管不顾，触手伸出，缠绕住对方的四肢，再度抡起撬棍，照着神父的头颅猛砸。
他狠下心，一把扯断，然后双手捧着其余的内脏，送回腹腔。
“年轻人，我承认你很强，但你的嘴硬，到此为止了。”
人在空中，夏仁手脚发麻，眼前视野一片漆黑。
“在我们之间的战斗结束以前，你休想逃跑或者去做其他任何事情！”
满是倒塌建筑，如同末日降临的街道上，撞击声不止响了多少下。
但这种局面维持不了多久。
“呵！”
“砰！”
向下俯瞰，半坐城市都陷入了混乱当中，陷入疯狂的人们正在大肆破坏周围的一切东西，他们癫狂的样子，让所有正常人都感到深深的恐惧。
呼啸声由远到近，夏仁落在他身后几十米处，不由分说，直接冲了上来。
他大声嚎叫，意识到问题所在，直接双手抓住触手，手指狠狠插入柔软的组织中，强行撕开！
他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手掌，小臂肌肉绷紧，比钢铁还要坚硬。
……
他怒吼一声，强行驱散心中的压力。
你做不到的话，
自从接触污染以来，夏仁最初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同时也为了保命，都是在不得己的情况下，参与进各种麻烦的事件中。
所幸的是，糟糕的厄运并没有再次降临到他们身上，那尊比深渊魔神还要可怕巨大身影似乎失去了兴趣，再度跃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在他的感知中，周围的一切仿佛变慢了。
夏仁肌肉痉挛，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鲜血顺着墙面流淌而下，全身骨骼碎了大半，就连头骨都陷了一个深坑，内脏更是被搅得一团糟。
众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冲到街道上，天空中，再度降下一道庞大的黑影。
神父脚下的大楼动火通明，大部分人都在工作，他们有的已经发现了夏仁坠落时的动静，纷纷聚集在窗边，望着旁边那栋被砸出一个窟窿的楼房。
昏暗的空间中，身体嵌在水泥墙面上，四肢扭曲成恐怖的形状。
剧烈的痛楚令神父清醒过来，歇斯底里地大声嚎叫。
闪烁的路灯照亮他半边身形，那如同雕像般棱角分明的恐怖肌肉，以及肌肉上附着的棕黑色菌毯，不遗余力地刺激着路人的神经。
活在我的阴影下！”
神父心中震惊还在持续，在仰头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夏仁从天台边缘费力爬了上来，他全身未着寸缕，皮肤上血迹还没有干透，而那只触手则已经重新长出了一些，就像是被斩断的蚯蚓，断口处的肌肉组织异常粉嫩且脆弱。
但是没有一个人见到这种场景能够笑得出来，精神稍微脆弱一点，恐怕当场就会恐惧到疯掉。
而神父此时也惨不忍睹。
一切的光芒全都消失了，那漆黑的眼眶有如无尽的深渊，要将神父的灵魂撕扯进去。
夏仁眼冒金星，视野有些漆黑。
“去死吧！”
在此之前，他都是在为了别人而战斗。
“老头，你知道，反派通常死于什么吗？”
夏仁活动了一下躯干。
腿脚发软的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对刚刚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天上便再度掉下两具尸体。
机会来了！
砸到神父彻底死去为止！
两人的动作看似全都是破绽，毫无招式可言，但你只要开始攻击，就必然会遭到对方丧心病狂的反扑。
“我已经开始讨厌你了，
所以，要么你杀了我，
不给任何机会，夏仁继续用自己砸下去。
而神父的意识还被困在虚无之中，庞大的身躯即将落地。
神父和夏仁如同两只发狂的野兽，互相冲向对方，碰撞在一起，激烈地撕咬。
他湛蓝的瞳孔在黑夜中发出清澈明亮的光芒，落在几名已经吓破胆路人身上。
神父不以为意，不管怎么看，眼前的局势，都有利于自己。
夏仁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双手紧握撬棍，一个跨步跃到神父身前，狠狠扎进他的胸膛，向下猛划！
“你也去死！”
因此他断定，对方的弱点，就在头上！
夏仁双目圆睁，一只手伸出，隔空指向掉落在神父旁边，那半截断裂的触手！
原本兀自扭转翻滚的触手得到命令，忽然笔直地弹像神父的双腿，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牢牢捆紧。
撬棍抡向神父的头顶，后者偏过头，任由其砸在自己肩膀上，深深嵌进血肉里，而与此同时，神父的手臂也穿过夏仁的侧腹，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
他拿出对讲机，提醒其他车上的成员：“车上里的后视镜都合住，等下不论后面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准回头看！重复一遍，绝对不准回头看！”
“那就，试试，如何？”
如同一柄重锤狠狠敲打在头颅上，夏仁腿脚发软，耳鸣不止，竟差点昏厥！
回应他的，是再次的撞击。
论起修复速度，即便是受到很大限制，无根之水也终究比那些黏菌快上几秒。
……
二十多度的气温，从出租车上下来一名身穿黑色高领风衣的女子。
神父咬着牙站起来，刚有动作，腹部的伤口就再次裂开，内脏拥挤着流淌而出。
“不试试怎么知道。”
而在大楼底下，也已经聚集了一群不知死活的围观群众，他们拍照想要将自己见到惊骇一幕发布到网络上，但注定无法成功。
撬棍从上到下将他的腹部整个划破，并且失去头颅的身体还在继续着动作，双臂深深插入进去，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从一开始，夏仁就在寻找他的弱点，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在观察神父的状态，发现所有地方中，只有神父的头部伤势恢复最慢。
尽管伤势还很严重，甚至已经到了要命的地步，脖子上的断口只是粘连在一起，里面的肌肉组织都还没有长好，但他依旧冲了过去。
低笑声，不合时宜地从夏仁口中发出。
身处在颤栗之中无法动弹的幸存者清楚地听到惨叫声正飞速远离这里，等待两名青年的命运，已经不言而喻。
【本源操控！】
“阻止你？”
他上前一步，重重踏在地上：“我对这座城市的死活根本不关心！我只想从你嘴里撬出我想要的答案，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我就打到你愿意为止！”
神父还在挣扎，他的力气极大，几乎立刻就要挣脱束缚。
那便是砸！
而更远处听到叫声的人，也鼓膜破裂，他们纷纷尖叫着捂着耳朵，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各种恐怖的幻象在他们脑海中出现，不可名状的阴影将理智瞬间摧毁干净，一些人在极端的痛苦中忽然癫狂大笑，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开始发生可怕的变化，屠杀周围的同类。
当场就有两个小青年失去了理智，大声嚎叫着逃离，神父伸出恐怖的大手，拎起他们的肩膀，在两人惊恐到极致的惨叫声中，扔向后方。
狂风吹拂，在他们放声尖叫的同时，一只巨大的触手状物体从街道上方掠过。
“我们真的不管吗？”
这股力量，什么时候……
【鲁利姆之眼——寒冰奴役！】
“直视我！”
“噗！”
一双，空洞的双眼。
眼前光怪陆离的幻觉接连出现，甚至在那耳鸣声中，夹杂着几句来自遥远深渊中的恐怖低语。
但是后者一直手紧紧握住他的消化道，使得两者就像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个体，夏仁被摔飞出去的同时，也将他的消化道一起拽了出来。
神父想要推开夏仁，但是触手越缠越紧，根本无法挣脱。
他恢复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朝着神父发起进攻。
两人陷入了僵持。
“做这些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
狂风吹动着神父苍白的头发，他俯视着整座城市，目光冰冷。
经过这么多次的挑衅和痛苦，神父也已经赌上了一切。
神父扼住夏仁持着撬棍的手腕，如同一把铁钳，直接捏碎了他手腕处的骨头，而他自己的双眼也被夏仁另一只手的手指戳爆！
“啊——”
神父扭头望去，首先看到一只触手。
神父被迫梗直了脖子，面对夏仁。
夏仁眼珠已经溶解，豆大殷红色血珠从他眼眶中不断流淌出来，滴落到空气中。
夏仁的身体被神父顶在墙上，狂暴的力道使夏仁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在新的世界，在被伟大真菌占据的世界，
你将永久，
也是第一次，理智不再成为他的拖累，使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意妄为。
鲜血不断从神父口中涌出，他却嗤笑一声，充血的眼神里，是对夏仁无情的讽刺。
砸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永久，
达拉斯边缘的道路上，一名后勤部成员从车窗探出头，望向市中心。
“不可能！”
半空中，他想要调整自己的动作，用手撑住即将摔落的身体。
夏仁控制着触手，轻轻晃动了一下。
冰冷的正方体金属块，从吸盘中抛出，在空中翻滚。
与此同时，夏仁低吼着，突然爆发出仅存的力量，最后一次，朝着神父的头颅砸去。
脑海中，久违地出现了一排文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