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心疼道:“你可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这是区区一张拜帖就能弥补得了的吗?”
黄宜安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那娘还不是怕你吃坏了牙齿?”王氏瞪了儿子一眼,絮絮叨叨,“你自己说说,你哪回吃了甜食主动漱口过?上次还直嚷着牙疼呢,难道你忘了……”
她虽然待女儿更仔细些,但是自问凡有吃食玩物,一律是两个孩子各有其份的,从不曾亏待了哪一个。
英国公夫人说到这里,神色愈发肃然,直身道:“缃姐儿那里,我自会亲自去说,务必要她引以为戒,不可再犯。倒是黄家,还是你亲自去一趟的好!”
黄宜安见了,连忙直起身来,笑着把他招到床边,拿小几上罐子里的蜜饯给他吃。
张溪笑着点头应承:“母亲说的是。别说缃妹妹只是误伤了黄家小姐,就是开罪了高门显贵,咱们也断没有对她不闻不问的道理!”
黄宜安心里又暖又酸,打开罐子,一手拿竹签叉了蜜饯,递过去,一手揉着他的小脑袋笑道:“姐姐方才吃过了,这是特地留给栋哥儿的!”
“你瞧我做什么?难道往日短了你的不成?”王氏没有好气地笑骂道。
黄宜安听到响动,转过头去,就见一袭石榴红裙衫的少女伴着王氏走进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明丽娇艳得如同一株挺立的美人蕉。
黄栋趁王氏不备,悄悄捂住耳朵,冲黄宜安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黄栋没有去立刻伸手接,而是偷偷瞟了王氏一眼。
反正今生她也不打算做什么皇后了,只想安安心心地过好自家的小日子,跟英国公府那样的高门显贵,只怕也不会有什么牵扯。
靠在床头吃药的黄宜安见了,将空了的药碗放在小几上,拉了她的手,笑道:“娘,英国公府能郑重下了帖子,可见是有心致歉,您就别生气了。”
张溪反握住英国公夫人的手,笑道:“母亲不必替我委屈。姨母早早地便去了,明家又是继室当家,姨父对缃妹妹也是不闻不问的,外祖一家又远在西南……缃妹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您这个姨母了!”
黄栋嘿嘿笑了,这才伸手接过蜜饯,啊呜一口吞进嘴里,一边砸吧着滋味,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还不是娘亲最近不让我吃甜食。”
作为一众开国功勋中仅存的硕果,张家要想圣眷不衰,避免步他人后尘,只有越发谨小慎微,断不能因为明缃的任性,冒任何的风险。
“姐姐吃!吃了,喝药就不苦了!”黄栋连忙双手将蜜饯又推了回去,眼神却总忍不住往罐子上瞟。
黄宜安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精神还有些不济,是以大多数时候都躺着。
英国公夫人闻言非但不觉得欣慰,反而眉头一皱,肃了神色,郑重嘱咐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顾着缃姐儿,可不是要纵着她胡来的!
二月初三,张溪按照约定好日期,带着药材锦缎等物,乘车来到了积庆坊黄宅。
英国公夫人点点头,无奈道:“可不是这个道理。当初未嫁时,你姨母虽是妹妹,却反倒像个姐姐似的常常护着爱闯祸的我……她如今去了,她的孩子,我当然得护着!”
……
这么明媚欣喜的笑容,可不像是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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