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接过了，却没有心思喝，只端在手里打转儿。

“近来天气越来越冷，钦天监说月中或许还会降雪，冷茶还是不要再吃了。”黄宜安拿过祁钰手里的杯子，温声笑道。

……

傍晚时分，祁钰神色疲惫地回来了。

黄宜安突然觉得有些热，暗想：大约是杯中茶的缘故。

声音里不乏讥讽，眼底却已经没了方才的探究。

阿梅入宫久了，见到的听到的多了，再加上黄宜安的时时提点，如今对于朝争之事已不再如当初一般懵懂，闻言也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红珠闻言一脸感动，低声应了“是”。

坤宁宫里，黄宜安正心神不宁地剪枝以作插瓶。

黄宜安笑了笑，声音在幽暗的室内听起来有些缥缈不真实：“臣妾也十分幸运，碰到了陛下。”

金乌渐坠入层云，天光暗了下来。

祁钰一把将黄宜安的手和杯子都包在掌心里，仰头笑叹道：“幸好有你！”

祁钰对她的容忍倒是越来越大了，就连冯永亭这样的大案，她都可以私下议论几句了。

待看到黄宜安脸上只有感叹，并无别的情绪时，祁钰方才应道：“这大约就是老当益壮？”

阿梅见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娘娘，再剪下去，就要剪到手了。”

黄宜安不免失望，先前之所以特地差遣红珠出去打探消息，就是看中她机敏路子活，打探消息最是方便，谁知却也是无功而返。

一剪子，又一剪子……很快便将手里的枝剪秃了。

阿梅会意，领着红珠等人出去了，亲自守在殿外。

咔嚓！

祁钰低笑一声，捧起茶盏，直接就着黄宜安的手，将杯中茶一点一滴地饮进。

黄宜安亲手给祁钰奉了杯热茶。

黄宜安摇摇头，蹙眉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夜长梦多，等消息传到张圭的耳朵里，想要给冯永亭定罪，定重罪，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祁钰举杯欲喝，却被黄宜安拦住了。

“娘娘别着急，且耐心等一等。反正人证物证俱在，定罪是迟早的事情！”

祁钰满是愤怒和疲惫的心，就这样渐渐地被安抚平静了下来，手中的那盏茶也已经由温热转为沁凉。

“掌灯。”饮茶毕，祁钰朗声吩咐道，声音里已经不见了初回来时的颓丧。

黄宜安便吩咐宫人摆膳。

不论境遇如何，都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关心他的一切。

说罢，惊觉失言，连忙用双手掩了唇，不安地看向祁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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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