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骅筝以为自己的劝说无论如何都会有点效果,然而宇文翟翌日却再度离开了京都,宇文璨派人寻找的时候已经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了。
而这一次,宇文翟更是一去就是数年。
大郢是北国国家,每年冬天大雪必至,以往宇文翟都选择南上,去感受一下南方的每一个季节。然而这一次,他选择了北上,所途径的地方,季节和气候都和大郢相差不远。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北上的第一个月,他刚到另一个国家就病了。
而且病得很严重。
自从他离开京都独自一人游历之后,这是病得最厉害的。以往他游历南方,那些地方绿树成荫,草长莺飞,渔水映柳绿,每一个地方都非常温和,那么久以来,他连小病都未曾试过。
或许是那么久了,集聚的疾吧,所以,这一次,他病得非常厉害,是有记忆以来病得最严重最久的一次。
这个时候其实还不到九月,却是北国秋意最浓的时候,风瑟瑟的,干燥得过分,植物树木都早已经开始落叶,如果出外面的话,随随便便都能够看到一地的黄叶飘飘摇摇的落下,被风吹得老远,根本就没有几乎落在自己的树根下,‘回归故里’。
宇文翟病得重,这个国家还是他第一次来,也是只身前来的,所以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他病的事还是他临时住下的客栈的伙计发现的事,好心的替他叫来了大夫,还好心的替他每顿熬汤药……
不过,他连续喝了十来天的药,身体都没见好转,整个人瘦了一圈,一整天都躺在客栈的房间里。他虽然病得厉害,但是白天是鲜少会进入睡眠的,眼睛已经微微的睁着,表情温润如玉。
宇文翟看着窗外的红豆树想了很多,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伙计叫自己。
唉……伙计摇摇头,有些受伤的离开了房间。
他动了动,发现有什么从身上滑落,他一看,发现是一件小衣袍,而且是一件很小的衣袍,上面布满补丁,看模样是五六岁大的女孩子穿的,这么小的衣袍虚虚的搭在自己的腰上,堪堪只盖住了他腰腹间的地方……
他的侧妃是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人。
宇文翟没看一眼,就坐着的姿势靠在书上,眼睛紧紧闭着。
“这个我倒不清楚,我们掌柜主意多,说能吸引客人,特意让人从南国运过来的,了不少功夫呢!”
宇文翟挥挥手,淡淡道:“去吧。”
“这个……”伙计很矛盾,将金子递回过去,宇文翟却看也不看一眼,只道:“……给出去的东西自然不会要回来。”他说完这句话,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
宇文翟瞥一眼过去,薄唇一掀:“热水准备好了?”
“爷,您想东西真入神呢,小的都韩您好几遍了!”伙计笑容有点儿讨好,或许是因为宇文翟给了他不少金子的缘故。
伙计见此甚是惊喜,“爷,看模样你好像好了很多啊!”之前些天他连抬一下手都困难的,现在竟然自己都能够坐起来了!
出了客栈之后,他随意的走着,四周的树叶都黄了,萧瑟感愈加浓郁,他脚步更加沉重。
伙计应了声是,矮着腰出去了,顺便将门带上。
他皱皱眉,将衣服拿开,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
伙计站住,“爷?”还有吩咐?
他走了很久,哪里落叶多就往哪边走,当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抬动脚步的时候,发现自己距离热闹的市镇很远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林子,草树木全部都绿黄绿黄的,远远望去只能看到几件低矮的小屋……
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不过,脚步一动,突然天旋地转,瞬时间没了意识……
他在这里见人无数,也知道对方是个冷清冷情之人,却想不到会冷情至此……
他的侧妃其实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对于她那么快便能发现这一件事,他曾经是觉得诧异的,后来她甚至暗暗跟他提,她想生一个孩子……
这一天中午她照常推开门,发现宇文翟眼睛微微掀着透过微微开阖的窗户往外看,像是想出去看看的模样,他笑了,劝道:“爷,外面的院子前些天我们掌柜让人移来了几株红豆树,那些豆子红艳艳可漂亮了,很多姑娘家都过来择些回去放着……”
对此,他总觉得有些有趣,在她出现的时候总会忍不住观察她。
不过,她还有一般女子难以匹敌的聪明和能力,很多困境摆在她面前鲜少会真正的成为问题,甚至很多事,哈哈一笑就过了。
她这样来来回回两趟,野菜好像也熟了,不过,下面的火变大了,她好像怕烫,不敢伸手过去取,怯怯的看着火堆,好像希望火能变小一点……
伙计眼睛看了看宇文翟,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看他嘴唇干涩,赶紧倒了热茶水让他喝。
“哦,好。”伙计很热心,闻言就砖头跑出去。
她歪着脑袋盯着火半响,才想起捡树叶,包着树枝再将烤着的野菜取出来。
“……爷!”
也就是说 ,他已经离开客栈了。
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对对方好,她讨厌的人,从来不会主动跟人说一句,触到她逆鳞的人直接大打出手,从来都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
宇文翟不答,他虽然面容温和,但是性子却是一个极其冷清高傲之人,以往他有责任,所以很多东西都必须要做,但是那个时候他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清贵幽静。而如今他肩膀上没什么责任,又离开了熟悉的国度,所以性子就越发的冷清淡漠起来了。
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