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程正的讲述，白慕川牙齿咬紧。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后视镜。

被赛里木给挤兑了颜值，一向以帅气闻名的小白警官，内心有一丢丢的纠结。

只有向晚出事，万年冰川脸的程正，大概才会容失色……不，面如厉鬼吧？

“……难道我又看走眼了？你还是个二十多岁的骚年？”

“年轻人，想法就是多……一会热血一会丧！”

“第一次看到那么多死人……”

“这一趟任务，我感觉好心累啊！老大，我加入重案一号的时候，是觉得好炫酷，好刺激，还可以跟同学吹牛逼，没事发个朋友圈，也很装逼的对不对？可是现在发现，一点都不炫酷，不牛逼……而且，也不适合装逼！”

莫名地，有一点发慌。

不仅向晚不见了，她借住的那户主人家，为她换衣服那个七十岁的老婆婆……死在了她家的屋子背后。

白慕川抚着受伤的胳膊，觉得这一刻特别痛。

他料错了。

“你来了！？”

不见了。

眼看都胜利了，却发生了这样的逆转，让他措手不及——强撑了这么久的精气神，突然被击垮。

然后，就听白慕川问：“是不是向晚出事了？”

“那个……同志，我要去一趟无名村！麻烦你送我一下！”

她们都出事了，怎么能放过向晚？

……

白慕川想到向晚的伤，觉得留一个女人在这里也好。

早上，程馨跟向晚吵了一架，气得跑了出去，好久都没有回来。

程正沉默。

而程正，也罕见的不停在他面前服软。

如果他没有躲开刚才那些子弹，那他都来不及为她留下一句遗言吧？

白慕川突然有点心绪不宁。

汽车行驶在山路上，白慕川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稍稍放松。

在这一场战斗里，九死一生的又何止黄何与方圆圆？

他们不也一样吗？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与她阴阳相隔……

程正可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他跟白慕川相处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几乎都不怎么搭理对方的。

赛里木：“……”

白慕川黑着脸扫他一眼，赛里木却没看出来脸色，继续说了起来。

白慕川手微微一抖，觉得胳膊上的伤口抽痛。

白慕川没有回答。

用这个词形容，再好不过了。

这么热情地迎接是为了啥？

赛里木看一眼远处匆忙奔走的人，隐隐想到了什么……

白慕川慢慢沉下面孔，敛住表情看他。

一颗心，怦怦乱跳。

等汽车转过那一道陡峭的半山弯道，才慢慢开口。

呃！赛里木看看白慕川没有刮的胡子，撇了一下嘴。

白慕川推开车门的手，突然无力。

嗯，一定是被这傻子气的！

胳膊中弹的时候，他没有这样。

“那人怎么丢的？”白慕川冷冽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只不过，他自己都没发现那无意识的表情。

那一群赶马人牵着马走在野地里，不知道要去哪里，程馨就被他们丢在马背上驮着。

……还是温的！

大开的窗户，冷风一直在吹，被窝还没有冷。

“我们刚刚回来，就发现——她不见了！”

斜过眼，他问赛里木，“汉语不好，眼神儿也不好吧你？”

他没有再问程正什么，而是直接冲入了那个房间。

人去楼空。

程正不敢贸然行动，让那个武警战士回村叫人，自己一路尾随……等人员到达时，再施以援救，顺便抓捕。

他双眼恶狠狠地看着程正，“到底怎么回事？”

哪儿会知道，等他们把程馨救回来之后，却发现村子里——人去楼空。

在程正面前的程馨，更容易使性子。

但此刻，去见向晚的心情，让他对什么都不太在乎。

整个无名村鸡飞狗跳，汽车还没有靠近，就能听到喊声。

少年心事，少年时不曾有，如今竟是抗拒不了……

比如，为了帮向晚换那一身湿衣服，他厚着脸皮让一个七十岁的大妈，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解决……

果然，赛里木猜对了。

“对不起，我们为了救程馨，没有想到……”

那他离开之后呢？找不到女的帮忙怎么办？总不能“劳烦”程正自己动手吧。

“傻小子！”白慕川骂咧一句，笑着问赛里木，“叫我有事？”

“人刚被带走不久！追！”

据白慕川判断，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可就是这短短的二十分钟，却让他与向晚失之交臂。

他不会知道，向晚是眼睁睁看着他的汽车驶入村子的。只不过那时，她被人丢在马背上，无法喊叫，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瞪大双眼，任人带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