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祖蔽的威胁总算有了些许效果,为了自己家人的性命,前阵不少士兵咬了咬牙,强撑着体内最后一口血气举起两米长枪和刀盾,排成数列歪曲的阵型,试图抵挡孙承所部的兵锋。
三声箭镞入躯的轻响,三名弓箭手分别门面、胸膛、腹腔,各自中了一箭。
行进至五十步距离的时候,严密的军阵忽然有了一丝松散,一队队弓箭手手持步弓站到军阵散开的空隙处,扬弓开弦,搭上一支箭矢瞄准了处于下坡的燕军士兵。
十五步距离,肃立的长矛战阵窜出一条条黑色的“巨蟒”,仿佛把四周空气都给撕裂一般飞向靠近的战阵的燕军士兵。
战阵,指望饿着肚子的士兵组成战阵?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自古以来冷兵器时代想以军阵对敌的部队,无论东西方,想要做到这些,最基本一点就是温饱必须解决,一旦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到,还是学学明末各地军官的家丁制度吧,至少还有些用处的……
正在观战的尚有德一个不慎,被两支羽箭洞穿左胸和大腿,只闻他轻喝一声,捂着自己左胸满脸不可置信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放~”
“呵呵,当真不怕死啊……”
“啊~~”
祖蔽顿时大惊失色,虽然不知道这支军队什么来头,但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气息让他明白来者不善,是敌非友,连忙命令大军结阵迎敌。
“如此散乱不堪的阵型就想要凿破长矛军阵?那就让精卫营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吧……”
又是四百支羽箭从五十步之外的孙承战阵之中抛向燕军军阵,刹时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祖蔽旷野峡道之上回荡起来……
角号、喝声止住后,原本屹立不动的左右两侧长矛战阵开始缓缓向祖蔽大军移动起来,那在云端上轻微晃动的四米长矛上的矛刃闪烁着点点寒光,以及铁靴踏在地上发出整齐一致的步伐,带给燕军士兵的,只有窒息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两支战阵的指挥官同时大声下令,阵中立马响起一片尖锐的铜哨呼啸声,下一刻,刀盾手身后的两列长矛手齐齐压下竖立的长矛,如同一片乌云压顶,震的对面燕军士兵是胆寒心裂,浑身发抖。
“飕飕飕~”
一直在后阵用窥镜观察战场变化的孙承,见敌军士兵开始慌不择路的冲阵,脸上冰冷的笑意更浓了。
而胸膛中了一箭的燕军士兵,只是仰面躺在地上,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在努力驱散钻进自己血液中的的那抹无尽的冰冷……
腹腔中箭的弓箭手,靠在一具同伴的尸体上,死死咬着牙关,握着腹部箭枝的手狠狠往外拉去,只见那留在体内的箭枝慢慢的向外移动,每拉出一寸,鲜红色的液体就从自己腹腔涌出一滩,脸上表情是万分的痛苦,当他长啸一声终于拉出那支箭矢之后,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被带了出来,定睛望去,竟是自己的肠子挂在箭镞的倒刺之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放箭~”
从窥镜内看到燕军混乱情景的孙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最后扬了扬手……
“嗷嗷嗷……”
但是,早已精疲力尽,饥肠辘辘的燕军士兵哪还有力气和精力列好阵列呢?在见到前方这支进队的时候,立刻乱做一团,纷纷推搡着向后挤去,场面变得十分的狼狈混乱。
祖蔽一剑扫落射向自己的箭矢,回头瞥了一眼尚有徳的尸体,怒骂了一句,随后又开始大声下令道。
“喝~~”
另一名燕军长枪手亲眼看着一支羽箭的箭镞在自己瞳孔里越放越大,但双腿就是无法挪动半步避开,最后只能轻轻一侧脖子,试图躲开那致命的一箭,但梭刃的箭镞却擦过他的左侧的脖颈,活活将他脖子上的动脉切断,只见他脖子出蹦出一片殷红地血痕,挥洒在空气之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犀利的角号在孙承军中响起,传遍整个拥挤的山谷之中,但闻散发浓浓杀意的喝声再次传入祖蔽军队的耳膜时,不少士兵早已吓的瘫坐在了地上,余下的也都是瞪着双眼不停向后退缩。
祖蔽和尚有德闻听对面军阵开弦之声,顿时面红耳赤的也下令自己军中的弓箭手准备。
很快,他眼中的景色逐渐变成了灰白色,最后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过来,他努力想要驱散他们,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左胸一箭射穿了他的心脏,最终在急促的呼吸声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结束了“丞相”的使命。
“飕飕飕……”
“喝~~”
“噗噗噗噗……”
十五步距离内,一连串的破躯嘶鸣此起彼伏,凄厉的惨叫声混合着激荡的血液绽放在这片残酷无比的土地之上,沉重的投枪毫无怜悯的收割着眼前那些已经走投无路的燕军士兵的生命。
血雾在阵前弥漫,已经看不清前方的场景,只闻一具又一具倒落的躯体翻滚着落下斜坡,峡道之上留下的只是一道道长长的血痕,眼前一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如果非要有,只有四个字……
阿鼻地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