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知道他必须回去安慰妈妈和妹妹，这是他的责任。

于航把手里的袋子扔到桌上，啪的一声，艾叶躺着一动不动。睡着了？晚上九点钟，她这时不走等睡一觉还用得着走吗？

躺在充满了男性阳刚气息的床上，翻来覆去都逃不了这气氛。

她是不洁的女人，不值得他关心。

艾叶在前面站了几秒……

看到了站在一旁沉默的白衣男子，“是……邹容？”

于航目测，最多值五百。

于星辰哭着扑到她怀里，“妈，你终于出来了，担心死你了！”

艾叶站在走廊一头，双腿僵硬得迈不开步。

他骂她一顿她会好过一些。

“等她消气，我会向她当面道歉。”

秦倾别开头。

“我们在一起吃饭，我听你电话里哭就急了，邹容不放心我开车，就送我回来了。”于星辰细声说道。

她们拥抱着安慰彼此。

于星辰瞪着他喊，“你走了就别回来！”

于星辰说什么重话于航都可以不往心里去，可是秦倾这样说，就不一样了。

“哥，她不顾忌妈妈，连你也不顾忌吗？在哪里做不行，偏要在这里？一门之隔，你让妈妈脸往哪里搁？”

于星辰喝住了她，“站住！”

他扔下她，把被子往她身上一丢，“躺一会儿。”

“……”于航打开鞋柜，给艾叶鞋子拿出来，把包递给她。

除了红肿的眼皮，她看起来很好。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对儿子失望了！

“就算是惹了，也是无意之举，抱歉。”

“一点诚意都没有的道歉，还不如不要。”

于星辰在外面？艾叶赶紧装成睡熟的样子。

她大叫一声，“哥！”

艾叶掀开被子下床，就着窗外的光把袋子里的衣服取出来穿上，也没心情看款式，大小正合适。

艾叶有多么恨自己，就有多么恨此刻这通电话，他为什么要打来？

艾叶撇撇嘴，“很土吗？是我买过最贵的表。”

于星辰看他那样做，心里陡然涌出一阵酸涩。

艾叶用毛巾擦了擦，裙子上沾了些，她把裙子也脱下来。

他艰涩地张了张嘴，“妈……”

她很喜欢，从戴上就开始美滋滋地看，之前发生的不快她似乎都忘记了。

艾叶拿来的礼物在鞋柜上歪歪扭扭放着，她想了下，伸手去拿，于航按住她手，“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的道理？”

“顾艾叶，这种事你还真能做得出来！”于星辰讥讽地嘲笑她。

“晚安。”

车上，于航瞥了眼袋子，艾叶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把其中一个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女式手表，给自己戴上。

她把手机丢掉，靠在窗上哭了会儿，哭累了就坐下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通话并没有中断，她飞快拿起来，“邹容，你还在？”

“我很好。”

‘好’字一落音，她的泪水就下来了。

“嗯。”悠长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震动着艾叶脆弱的心脏，凭生出来深如海的感动，“你在哪儿？”

她绕过于星辰往外走，手臂却被她拦了一下，手指勾到了袋绳，单薄的纸袋往两边裂开，里面的衣服全部散出来，是她的裙子和内.裤，上面印迹斑斑……

艾叶以额头抵门。

“丫头，乱嚷嚷什么！”

“是的，阿姨。”邹容上前一步，恰好，用身躯挡住了艾叶，让秦倾的视线全部落在他身上，“回国之后一直没来探望，这次又太仓促，请阿姨不要介意。”

艾叶的心也稳了几分，“你到家就好。我这边没事了，你不要担心，谢谢你。晚安。”

艾叶冷冷地开口问，“邹容，你有事吗？”

然后才走出去。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艾叶有些吃惊，“你带我来酒店做什么？”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妈应该没事，你先回去吧。”于星辰的声音由客厅一步步接近，艾叶心头一晃，看到那人背影的同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好。”

“于航回来了，你还好吧？”

睡意沉沉，眼睛却闭不上。

“钥匙不在身上。”

她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可她做不到。

艾叶猛地叫他，“邹容！”先不要挂。

“还在。”

“对不起！”

她说完就按了挂机键。

“对不起他什么？”于航矗立在卧室门口，深黑的影子，和周边的黑暗融成一体。